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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
“佐為,”陛下一字一頓,聲音裡的鋒銳凜冽如飲血的名刀出鞘,“朕為天皇!”
彷彿有什麼一直被我刻意忽略的東西被掀了開來,我睜開懵懂的眼睛,困惑驚懼地發現世界向我露出了猙獰的一面。第一次,我感覺到了空氣中流動的暗潮洶湧,感覺到日益緊繃賁張的無形張力。
家中在朝上身有官職的父兄形色匆匆,面容日漸陰沉肅然。宮中平日溫柔俏麗的女官也低眉斂目,謹守規矩。從模糊傳入我耳中的竊竊私語得知陛下的寢殿燈火時常徹夜不息……
在我只有圍棋的生活中,這樣的改變是讓人迷惑不已的,也或許,僅僅是我不願意去看清罷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與陛下的相處依然如故,彷彿那個鋒芒畢露的夕陽不曾出現過一般。
然而,到底是不一樣了。
教導天皇陛下的圍棋的不僅僅是我一人,與我共同承擔此榮耀與重責的還有另一名棋士。
雖然同為御階前的‘棋待詔’,我與他交流並不多,偶然的幾次棋藝切磋亦不分上下。雖然不曾深交,他仿似也不願與我多有交往,然而從寥寥幾局對弈和傳閱的棋譜中,我一直認為他是一個端方君子。他的棋雖行棋詭譎,兵出奇道,時常劍走偏鋒,狡辣狠絕,然而佈局卻大氣厚重,大局觀不在我之下。這樣的棋手,心中必然有一不可動搖的堅定信念。
神交之下,我亦嘆嗟,他的道,是否與我異曲同工,同為棋手的我們,是否走在同一條追尋大道的路上。
“藤原君,”在宮中擦肩而過,他忽的叫住了我,“我們似乎久不曾對弈了。”
“啊,是啊。”我困惑而欣喜地答道,“菅原君要與我下棋嗎?嗯,今天不行,我上次答應了天童丸殿下要與他玩耍,不如我們定個時間……”
他看著我高興的樣子,面無表情的臉上漸漸露出了一絲訝然之色,我意識到自己似乎過分興奮了,不由紅了臉,“菅原君……呃,我說錯了什麼嗎?”
定定注視著我的眼睛,菅原君突的搖頭,“不,是我的問題。”
他臉帶笑意,“藤原君赤字之心,對棋道純粹執著,倒是我,相比之下實感慚愧。”
“誒?”我歪歪腦袋,不解他為何出此自嘲之言。
“藤原君不需要理解,不,應該說你若一直不解我的意思,那才是幸事。”他悵然長嘆,“只可惜……”
他不再說下去,長辭而去。
數日後,菅原君向天皇陛下進言,‘主君,指導您下棋,一人足矣。’
‘……我們來一場御前對弈,一決雌雄,勝者留下!’
我乍聽此訊息,不禁驚異不已。然而陛下已同意菅原君的建議,定下御前對弈的時日。
當日,我回轉家中,父親傳信喚我。來到父親日常議事的堂前,我訝異地發現在座的不僅有我的父兄,還有數位面色沉肅的叔伯。
“佐為,”一一行禮後,父親率先出言,“與菅原的對弈,你可有把握?”
雖然奇怪素來不喜我痴迷圍棋的父親突然關注此事,我也老實回答,“我與菅原君,勝負只在五五之數。”
“這樣嗎?”父親沉吟不語。
“佐為必須要勝!”出乎意料的,出言的是父親的兄長,這一支‘藤原’系的領導者,“不惜代價手段!”字句狠切,簡直透出森然的血色。
“伯父!”我驚呼,我已明白這區區六字後的深意。
“佐為,你該長大了。”父親嘆息,擺手勸阻了欲出言訓斥的伯父,“這已經不是一局棋的問題了。”
“要讓孩兒用下作的手段贏得勝利,那是萬萬不能的!”我不禁氣急反駁。
“你!”伯父沉下了臉,似是十分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