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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鶴忍不住出門尋人,他是在一所破落宅院前找見白茉莉的。
白茉莉正在看那塊風化破敗的牌匾,上面有個不甚清楚的「柳」字。藺鶴來了, 她不驚訝,牽著他的手往回走了,也沒有留戀。
但藺鶴知道白茉莉是在想柳三的事。他自詡大度,總不能和已故的人做計較, 事實上,他也沒比他贏上許多。白茉莉不置一言就不來見他的這幾年,可把他折騰慘了,他現在老老實實地,任由白茉莉牽著,也不太敢用小手指勾她的手心,就偷偷地摩挲了兩下。
三月閣位於城中的繁華地帶,周遭橫縱的幾條街皆是人來人往,熱絡非凡。白茉莉牽著藺鶴來到的是一處街巷尾,從此處隱隱能聽見鼎沸人聲,但總歸是聽不真切了。
巷口末尾,坐落著一處宅院。
院門小,還是個木質銅環的舊門,吱呀呀地被人推開。但進了門去,迎門的便是一方空地,接左右兩條迴廊。鬧中取靜,別有洞天。
白茉莉很是滿意,問藺鶴:「來一趟, 認識路了嗎?」
藺鶴震驚地看她。
白茉莉笑吟吟地接著說:「今後我就住這兒了。」
「那……」藺鶴嗓子都啞了半截,說不出話了。他清了清嗓,嗓子還是緊,再虛咳兩聲,得,把他原本鼓足的幾分力氣都給咳沒了。他急得難受,狼狽地心臟呯呯也跳。暈天轉地地,怎麼他還在做夢不成?
白茉莉有了住所,就從三月閣搬了出來。
她也沒什麼好搬的,多年裡來來去去都是一身輕。但藺鶴念及她的日常用度,倒是有不少東西要準備。他親力親為,指揮著人,開始大張旗鼓地裝璜佈置。
但藺鶴心裡還計算,不止沒給白茉莉配私廚, 還把三月閣的廚子挨個敲打了一遍,以防有人挖牆腳。白茉莉懶得去三月閣用膳,他就提著一日三餐,往白茉莉那跑。每天去得早,走得晚,等到夏去秋來,天黑早,他就留寢住下。
藺鶴一直沒敢問白茉莉,他是不是也能徹底住在那。兩處捱得近,就是街頭巷尾的短暫距離,他藉口天黑不走夜路,也是豁出去了說謊了。
直到有一天,白茉莉在宅院門前掛了塊匾額,上面寫著「白家」。
藺鶴瞪著龍飛鳳舞的那兩個字,深受刺激。什麼白家?意思是不歡迎他姓藺的咯?即使不歡迎他,他偏也要來,只要白茉莉沒親口說「不歡迎」,他就要每天都來!
藺鶴篤定心思,又變得理直氣壯,叩門的聲音都比以往響亮了幾分。
叩門其實也只是禮節性的告知。事實上,白家一直都只有藺鶴一個訪客,而院門也是不落鎖的,一叩即開。
藺鶴推開木門, 吱呀呀一聲舊哼,倒勾得他的心思又活絡起來:他家茉莉為了他,可是都在淮揚定居了啊。更甚至,她還為了方便他,選擇住在距離三月閣這麼近的地方!這種充分說明瞭她心裡有他!
那是不是就說明……他多少也得有點底氣……又能和她置氣了?
學乖是學不乖的,老實勉強老實了幾年。藺鶴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再把門合攏上。挺胸抬頭,站在門外,裝腔作勢地繼續敲,但凡白茉莉不親自來開門,他就敲到天黑。
白茉莉餓了,皺著眉,就來開門了。
藺鶴倨傲地說:「我進不了門。」
白茉莉不明所以,側身給他讓路。
藺鶴肚子也餓得咕嚕響,但他厚著臉皮,堅持又問:「我能進嗎?」
白茉莉:「……」
藺鶴終於說:「我能進白家的門嗎?」他眼睛閃閃, 害怕又期待地問:「進門就是白家人了是吧?」
白茉莉很多時候都是不在意藺鶴奇怪的腦迴路的,她只給他答案便好,於是她說:「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