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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嫡女只有徐安沅一個,偏偏生得出類拔萃。徐功業對這個女兒的前途一向懷有奢望,不止是想要一個王妃。
楊楝只是皇帝的侄兒,因為徐太后的偏愛才等同於半個皇子。但如今楊檀和楊樗也長大了。楊檀自不論,楊樗的舅族卻是徐氏一、黨,地位正在漸漸高升。徐功業在兩難之中,只能將安沅的婚嫁問題扔給了太后去拿主意。
如果楊楝再積極一些,徐太后便不會猶豫。偏偏楊楝對繼續與徐家聯姻這件事兒,一直都不冷不熱。
“上次給他的那個林絹絹,”太后忽然想起什麼來,“到底怎樣……”
“聽說……也不怎樣。”李司飾道。
太后悵然道:“難得尋到這麼一個人,又會畫畫兒,又長得和那人有幾分相似。當時指給他看,瞧他那神情也是喜歡的,這才給了他。怎麼最後還是不喜歡呢,你可知道為什麼?”
李司飾猶豫了一下:“我彷彿聽到一些傳言,說殿下有些嫌忌她。”
“嫌忌她?”太后詫異道,“嫌忌她什麼?”
“奴婢也不知道。”李司飾道。
太后怔了一下,嘆道:“不是嫌忌她,怕還是嫌忌著我,嫌我老太婆多事吧。你看,事情都過去六七年了,他還在慪氣。這筆賬,我是永遠賠不清了。”
“怎麼會呢?殿下和誰慪氣也不能慪著親祖母啊!”李司飾笑道,“奴婢雖不明就裡,平日裡冷眼瞧著,應該是這林絹絹自己什麼地方開罪了殿下。殿下大約是真不喜歡她吧。林絹絹雖生得美,到底也只是個畫院待詔的女兒。小家子沒見過世面,終日垂眉順目的,又不大方,又不伶俐,怎麼比得上世家小姐的神采。”言畢又往外間瞟了一眼。
這話寬了太后的心,又奉承了三小姐,一時倒說得太后心甜意洽。太后再度審視了一下鏡中那副巧奪天工的妝容,覺得再無可挑剔了,方穩穩地站起來。明間已經擺好了早膳,太后扶了李司飾的手朝外面走去,卻看見張純守候在落地罩外面。
徐太后挑眉薄嗔:“你又有什麼話,不能等我吃了飯再說?”
“原是趕早兒給娘娘說笑話來著的。”張純一邊笑,一邊卻往外面瞟了一眼。
太后心知有異,遂命李司飾去伺候著明間裡的徐三小姐,方轉頭道:“說來聽聽。”
徐安沅才喝了一小口白粥,吃了一塊糕,便聽見有人回話說二皇子過來給太后問安。轉眼楊樗便進來了。李司飾望了一眼,只見太后正仔細聽著張純回話,臉色越來越難看,忙朝楊樗迎上去,道:“二哥兒可來得早。太后身上不爽快,說二哥兒就不必多禮了。在此間少待一會兒,就和三小姐一道去西苑吧。”
楊樗本就不是為了太后來的,得了這話,索性揀了一張交椅坐下,笑嘻嘻地瞧著徐安沅:“三妹妹早。”
徐安沅心中暗罵“誰是你妹妹”,臉上卻只得端著客氣:“二殿下早。”
“妹妹吃的什麼?聞著真香。”楊樗說著,伸長脖子往桌上瞧了瞧。
“八寶酥糕。”
“清寧宮的點心一向出了名的精細美味,我們都難得領一回賞賜。”楊樗說。
徐安沅不知該怎麼接這句話,求助地望了一眼李司飾。李司飾忙用小碟子裝了兩塊酥糕端給楊樗。楊樗掂了一塊吞下。那糕做得極細,一下子噎在喉嚨裡,噎得楊樗滿臉通紅。徐安沅見狀,忙喚宮人倒水。楊樗挺了半天的脖子總算緩過來,淚光盈盈地看著徐安沅:“多謝妹妹。”
徐安沅看看他紫漲的闊臉,又看看盤裡的糕,半點胃口也沒了,嘆氣道:“那咱們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訥訥無語。剛走到門口,忽聽見大殿深處傳來尖厲的喝聲:“穢亂宮闈的賤婢!”
徐安沅愕然立住。李司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