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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江眸底沒有絲毫畏懼,甚至揚起了一絲笑弧。「你……這可…怎麼辦?」薰欲哭無淚。
富江望著薰的表情,忽然感覺到了一絲悲傷,一絲因他而生,卻自她而來的悲傷。
富江並不懂得為自己的遭遇感到悲傷,他根本沒有「自憐自哀」的情緒,但他從薰的神情中得知——原來這種情況下的自己是應該悲傷的。
富江捧起薰的臉,拂過她的眼簾,最後在她腦門上彈了彈手指,「別為我擔心,只是等會兒你別被嚇死就好了。」
薰捂著腦門,一臉不解。
富江:「你先走吧。」
「我能去哪兒?這裡根本沒有出去的路,就像是……中國人說的……鬼打牆。」薰苦惱不已,而且她很害怕現在的情況,完全不想落單,雖然之前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很不好,但畢竟他剛剛可是費心要救她的,說明他對自己沒有而已。
富江狹促一笑,「那等會兒你被嚇壞了,可別怪我。」
薰木訥地點點頭,誇下海口:「我膽子大得很!」
然後她馬上被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嚇傻了。
血玉樹在富江這個充滿魔力的大樹根的蘊養下迅速長大,變成一人高的小樹,樹上結滿了飽滿鮮艷的血色果實,如果薰感觸控一下的話就會發現這些果實是溫熱的,會跳動的,就彷彿心臟一般的東西,那些枝幹更像是血管。
果實長的太大太沉,就從枝頭落下。
不停有果子落地,薰卻實在熬不住,開始坐在地上,託著腮打瞌睡。
富江將她攬過來,靠著自己的背部。
漸漸的,富江卻倒下了,因為果實吸走了他所有的養分。
他不美了,變得乾癟醜陋,如同八十歲的老爺爺。
薰跟著倒下去,看同伴變成這個樣子,悲從中來,「你怎麼樣了?你會不會有事啊?救護車?不對,我去求求那個人!」她想再去找那個美青年,卻被奄奄一息的富江拉住。
富江費力地道:「別去……我不會……有事的……」
他可是不老不死的人間怪物,怎麼可能被區區的樹苗給搞死。
可薰嚇哭了,現在的富江看起來有一百歲,像是頂多一口氣吊著的那種老人了。
薰哽咽道:「你別死啊,我一個人在這裡怕。」雖然是能拳打鎮關西的女校霸,但真在怪力亂神的事物面前,她還是會像個普通少女一樣害怕到顫慄。此時的薰還不知道,自己面前的才是人間最大的怪物。
富江已經衰弱到說不出話了。
薰掙脫他的手說:「我去求一求那個人,說不定他會像放過我一樣放過你的。」
薰很奇怪美青年為什麼不將同樣的致命魔力施加給自己,或許是因為她和他妻子很想,所以潛意識裡還是不忍心傷害,那麼或許她去求一求他,或許還會有希望。
薰最後看了一眼富江,富江已經失去了意識,閉著眼,像個享盡天年安和而死的老人。
薰正打算離開,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那些果實都生出了人臉,有些長得慢,只是個雛形,面部細節模糊不清,顯得分外恐怖,有些長得快,已經能看出是富江臉孔——女性富江,按個柔媚妖嬈至極的女性富江的臉孔。
臉果實還會眨眼,媚眼如絲,攜著惡魔般的魅力。
有的果實甚至還在枝頭上的時候就長出了臉孔,於是就變成一個人的脖上生出一株人面樹的妖異場景,簡直像是日本古典妖怪浮世繪上才有的光景。
「啊!」薰嚇得癱坐於地。
接著,臉果實們接二連三變出肢體,變出的速度快慢不一,但終究都變成了完整的富江體。
薰想要逃跑,可腿軟到站不起來,她甚至發不出任何聲音,想要尖叫都是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