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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石陣。在下硯忱,表字歸遲,因在家中排行第三,雲公子也可直接喚在下硯三。”
“硯公子客氣了。”雲起時面不改色。
硯忱還欲再說些什麼,卻見雲起時興致不大,也只得作罷了。
旁邊,宴池外的高閣內,孫括捻著串沉黑的佛珠,正坐在窗畔,冷眼旁觀著宴池內的景象,袍擺上的獸面紋在燈火下顯得兇惡非常。
另一側的大椅上,蕭靨同樣靜靜看著雲起時和硯忱交談,他隨手拋著枚精巧的古銀耳釘,眼眸危險地眯起:“雲氏家族竟也有忠誠於皇室的一天。”
孫括轉動著那串佛珠,聲音威冷:“胄王殿下也看到了,雲家還只是一部分,北疆的朱家可是也在蘇寒玄的麾下,若要從華序分一杯羹,就繞不開這位太子,而與本將聯手,事情便會簡單的多。”
“華序皇城的動盪,不就是本王與將軍合作的成果嗎?只是將軍不懂得讓利,與你合作,本王並沒有得到多少益處。”蕭靨輕笑。
孫括思索了下,接著緩聲開口:“胤都十城,一半瀕臨內海,一半與秦廈西北荒原接壤,是華序南疆重要的城池群。若事成,這胤都在內的邊境十城本將便拱手送上。西京時局不穩,想必胄王爺正需要這些東西來穩固權力罷?”
夜風吹過,燭火明明滅滅,搖曳浮動。
孫括見蕭靨不語,偏頭望向他,但見他一身銀紋紫袍,兩側手臂上戴著秦廈皇族特有的玄鳥紋古銀臂環,面容妖冶俊美,四下氣息亦正亦邪,饒是不發一語地靜坐,也絲毫不掩其周身的威儀赫赫。
這樣的狠角色,倒也足夠幫他拿下那個方位了。
他收回視線,語調毫無起伏:“胄王殿下可想好了?”
蕭靨瞥了眼高閣下的景象,將手中精巧的古銀耳釘高高拋起,重又接住,聲音淡漠:“本王與你聯手。但願,將軍不要讓本王失望才好……”
說著,他又望了一眼窗外沉寂的夜色:“看來,在這兒是見不到本王那位好表兄了,不過,今夜收穫不小,我們來日方長。”
言罷,他起身,接過隨侍遞來的絳紫色風氅,抬步離開了高閣。
此時,皇城內。
身姿勁瘦的少女站在高高的城樓上,冷眼睥睨著城牆外被密密麻麻羈押著的巫師方士。
少女身邊,貫來麻木不仁的暗衛首領目光沉沉地注視著她,如同信徒穿透煉獄望向神明,眼底虔誠而鄭重。
寒風吹拂起少女的衣袂,翻飛的裙角在寂夜裡獵獵作響。
“冬夜風大,阿姐勿要站在風口了。”
階梯處,楚殊吟從地面走上來,將一件厚重的黑色大氅披在少女的肩頭,嗓音仍帶著獨對她才有的淡淡溫和,彷彿即將發生的一場殺戮不過是調香製茶這般尋常小事。
夜空陰沉著,黑黢黢的層雲遮天蔽月,傾壓千里。
楚令昭回眸,但看皇城內一片寧和安謐,千家萬戶酣然入夢。
遠處胡儀河上畫舫遊行,燈火交織。河道連綿起伏,從城中穿行而過,所過之處,盡帶繁華。
可卻不知為何,她心下莫名升起一股繁華即將落幕的悲涼,耳邊倏然迴盪起老和尚的一番話:“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楚小姐著實不必為這注定無望之地再犯殺孽……”
她怔怔看著這座古老而繁榮的都城,出聲低喃:“殊吟,我不信,我不信什麼天意難違,哪怕背下千古罵名,可只要我還有一分氣力,便定要將這場亂局平定……”
她緊了緊握著的拳頭,淚水漸漸充盈雙目,她闔上眼眸,於寒風中凝神而立,再睜開時,便恢復了一片清明冷然。
楚殊吟靜靜地望著她,不知何時,幼時那位睚眥必報的女孩,已然心懷天下蒼生。
明知不可為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