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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她才扭過頭,眼中水光一片,硬忍著不流下來:「你……你幹什麼!」
她質問他,激憤交集,聲音都在顫抖。只質問了這樣一句,淚水已遏不住的倏然而下。
謝無早已繼續讀起了書,是那副慣見的風輕雲淡的模樣,只是多了一層陰霾。
在她的質問聲中,他手中的書又翻了一頁。讀了兩行,他抬起眼,淡漠疏冷:「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小眉,你當我這西廠督主是擺設麼?」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隨機送50個紅包,麼麼噠
第8章 照應
溫疏眉心底顫了一顫,眼中的淚光也跟著閃爍。
她啜泣著,張了張口:「不知督主何意……」嗓音微啞,及輕及低
謝無報以一聲輕笑,起身往外走:「該用午膳了,你來不來?」
溫疏眉沒有反應,他便不再問,逕自出了房間。三名在房中侍奉的姑娘見此便也都各自離開,明娟與她已結怨,自沒什麼話說,奉茶那一位她並不曾搭過話,此時亦沒什麼好講。
調香的小十略作踟躕,倒走到她跟前蹲了身,小聲勸她:「溫姑娘,我瞧不出出了什麼事,但不論是什麼,你還是如實與督主說了為好。督主為人並不小氣,許多小錯抬抬手也就過去了,可你……你若是有心瞞著他……」
小十咬一咬唇,聲音放得更低了兩分:「他可是執掌詔獄的人呀!」
詔獄。
溫疏眉打了個哆嗦。
她知道詔獄是什麼地方,王公貴戚進去都要脫層皮,都是拜這幫太監的手段所賜。
小十打量著她心驚膽寒的神色,一喟:「督主下午還會來書房,你有什麼話,都照實說了吧。若能現在跟過去講個明白,當然更好。」
小十說完,頗帶幾分安慰地攥了攥她的手,便走了。溫疏眉獨自跪坐在炭盆邊,屋裡一靜,委屈與怨惱便加倍地翻湧起來。眼淚不爭氣地噼裡啪啦往下落,落盡炭盆中,在呲啦聲響中化作白霧,和方才丟進去的紙頁一樣,消散得了無痕跡。
足足四年,她第一次能見到父母親的信,可就這樣被燒了。
她哭得直喘不上氣,心下又不喜歡自己這樣只知道哭,抬手不住地抹起眼淚來。下一股淚意再要湧出來的時候,她抬頭望向房梁,大睜了眼睛,硬生生將淚水忍回去。
按住胸中的怨惱,她仔仔細細地思量起了小十方才叮囑的話。
小十說她若能現下跟過去與謝無說個明白最好,可她……她不知該怎麼說呀!
她根本沒想過,他會找她這點小算計的麻煩。
她可以承認自己選《牧羊策》來看很是動了些心思,但他若追問她緣何選這一本,她要怎麼辦?
不選史書政書,是位避嫌,尚可一說。但書架上的詩詞歌賦亦是不少,她總不能明著說不選那些是因怕他來與她聊什麼風花雪月。
溫疏眉舉棋不定,心下的無助之感讓她不自覺地往炭盆邊湊了湊,又在暖意中抱了膝,縮成了一個團兒。
她是被寵大的孩子,爹孃年近五旬才得了她,對她百依百順。在她小的時候,若她不開心,爹孃便會輪流抱著她哄。後來她長大了些,爹爹不好抱她了,娘卻也常在她傷心難過時摟著她哄一鬨。
但現在,已經很久沒有人那樣哄過她了。她失了那份寬慰,也少了那份安全。不知不覺的,她就學會了這樣抱一抱自己,常會越抱越緊,硬逼出一份虛幻的安逸來。
是以謝無再回到書房時,就見炭盆邊多了一個小小的團。她今日穿了一襲淡粉襖裙,與滿室的暗色傢俱格格不入,這樣縮著,更被這一片深沉襯得嬌弱無依。
怪可憐的。
謝無暗自咂嘴,大發慈悲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