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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近兩年,李泓曄終於重返權力中心。此刻,他跟隨父兄,亦步亦趨地步入金碧輝煌的大殿,他努力壓住內心深處翻湧的巨浪,將臉上的恭敬與謙卑調整到恰到好處。
自幼年起,他便在崔後的陰影下學會了如何隱匿真實的自我。
當年的李泓暄同樣在崔後手底下討生活,也被逼著藏拙,然後六小王爺藏著藏著就真躺平了。可這位八皇弟則不同,藏著藏著藏出了滿肚子的心眼子。
與李泓暄對生母毫無印象不同,李泓曄當年則是目睹了自己的孃親劉氏被崔後無盡折磨,熬到不成人形,含恨而終的全過程。
他始終銘記著生母臨終前的樣子,那雙枯瘦的手緊緊握著他,渾濁的眼神中充滿恨意。
“曄兒,為娘報仇!”
為了留下這六個字,劉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而幼小的李泓曄則於無比驚恐間,眼睜睜看著自己親孃生機耗盡,眼中的光一點點散去。
劉氏至死都未能得到應有的晉封,僅以卑微宮人的身份被草草掩埋。此後,李泓曄在宮中的身份變得異常尷尬,雖為皇子,卻享受不到絲毫皇子的尊榮。
在那樣的困境中,他“偶遇”了當時得寵且有野心與崔後分庭抗禮的劉昭儀,一度被收養,成為劉昭儀爭寵的棋子。然而好景不長,劉昭儀很快敗在崔後手下,不明不白的死於非命。
小曄兒再次經歷了一場死別。
不過,與她卑微的生母劉氏不同,同樣姓氏的劉昭儀得以入葬妃陵,享受皇家香火的供奉。
彼時,李泓曄深刻領悟到,即便是相同的姓氏,也存在著天壤之別。幼年的他暗下決心,要成為自己姓氏中的強者,這樣他的生母才能得到應有的哀榮。
也正是生母臨終前的恨給了他執念,支撐他於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內頑強地活了下來。
他恨崔後,即便後來太子哥哥對他關愛有加,李泓曄也始終無法釋懷。他寧願扮演一個病弱的皇子獨來獨往隱形於宮牆之下,也不願像六哥李泓暄那般投身於太子哥哥的庇護之下。
幸運的是,劉昭儀雖與他母子情分短暫,卻為他留下了一些人脈資源,併成功將他推到景泰帝面前,不然景泰帝可能真的忘了,自己一夜情後居然意外得了這麼個兒子。
當然,李泓曄不會恨景泰帝,但他看到了父皇的權勢。
於是,他把一腔恨意壓在心底。如一棵頑強的野草在宮中默默生長,歷經艱辛終於獲得了自己的封地。
如今,他回來了!而崔後親生的太子卻已薨逝。
熬了這麼多年的他,終於能夠昂首挺胸地出現在眾人面前,緊隨在父皇的左右。
然而,此刻他隱隱感覺到有一道目光正在不遠處窺探著自己。
多年來養成隱匿於暗處觀察的習慣,使他的感知變得異常敏銳。可當他抬頭試圖尋找時,卻又捕捉不到任何異常。
難道有人比他更善於隱藏和偽裝?
李泓曄暗自皺了皺眉,在心中將所有謀劃快速盤了一遍,確認並無疏漏。又看了眼身旁笑得很純粹的六哥。他穩了穩心神,畢竟經歷過無數明槍暗箭,或許是自己剛回來,有些過於多疑了。
常年藏匿於暗處的人,不該懼怕暗處的陰謀,李泓曄這樣安慰著自己。
此刻,楊芸兒早已收回快速掃描的視線,她相信第一印象所帶來的直覺。且此時的她,足足用了十二分小心,當然不會將目光留在對方身上仔細打量,從而無端暴露了自己。
在麗妃宮中重新梳妝時,她特意讓嫣紅將頭上的珠釵金簪略略精簡了幾對,包括那對老是打臉的珍珠步搖也收了起來。
她與李泓暄的座位僅次於高位嬪妃,與周圍華服盛裝,珠光寶氣相對比,楊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