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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幾位下午就到了,這會兒已經在職工宿舍休息了,我先帶您過去。」
說是第一小學,其實只是一個低矮的平房,外牆連石灰都沒有刷,牆角長著大片大片的青苔。
顧硯往沒關嚴實的窗戶裡瞅了一眼,裡面的桌椅歪七扭八,有好幾個桌腳旁都壘著石塊,大約是桌子搖晃的不行,所以得拿石塊固定桌子。
廊下的電燈還是顧硯很小的時候見過的那種老式拉線電燈,能見度很低,他跟著老校長走到教室斜後方的另一個平房前,短短的一段路,已經崴了四五次腳。
老校長從口袋裡摸出一串鑰匙,將其中一扇門開啟了,摸索著打亮了房裡的燈:
「這是我們給支教老師準備的宿舍,條件不好,委屈您將就一下。」
昏黃的燈光下老校長的神色看起來有些不太自然,語氣中也滿是歉意。
這個房間在背陰面,潮濕、不通風,又因為低矮的緣故,顯得十分憋悶,但顧硯本來也不是來享受的,對這樣的安排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
而且他心知這大概已經是張校長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房間了。
「不要緊,謝謝張校。」
張校長連連欸了幾聲,然後說:「是這樣的顧先生,下午又有個先生說要過來,因為是臨時,我們沒來得及安排,所以房間不太夠,只能、只能安排您倆一間,您看……」
所謂的床就是個大土炕,兩個人一間就意味著要跟個陌生人擠「大通鋪」,顧硯心裡其實是有點不情願的,但他不願意讓張校長為難,只好笑笑說:
「沒事,只要對方不介意就成。」
張校長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放鬆下來:「好好好,那就好,多謝顧先生體諒!我已經問過那位先生,他也說沒問題!」
他走過去從旁邊的一個櫃櫥裡抱出一床被子,撲在土炕上,樂呵呵道:「您說巧不巧,那位先生跟您是一個城市過來的!」
顧硯隨口應道:「是麼,那真挺有緣的。」
「是啊是啊,你們這些好心人啊,天南地北的跑到我們這個地方來,可不就都是緣分麼。」
張校長臉上始終掛著笑,鋪好被子,又隨意說了兩句,他便沒再多留,起身告辭:
「顧先生,那您先休息,那位先生大約要半夜或者凌晨才能到,您留心一下,我怕到時候有動靜嚇著您。」
顧硯把校長送到門邊:「嗯,我知道了。」
房間裡又悶又潮,顧硯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始終處於一種時睡時醒的狀態中,還做了許多奇怪的夢,跳崖、溺水、追殺、喪屍……
顧硯在夢裡疲於奔命,睡著了比沒睡著還要累。
夢境最後止於顧硯被人從背後一刀斃命,他抓著捅進自己身體裡的刀子,扭過一看,落進他眼裡的是他曾經最為喜歡最為熟悉的一張臉。
「為、為什麼?」夢裡他嘶啞著聲音質問對方。
殷紅的鮮血不斷從傷口流出來,兩個人都被大片大片的紅裹挾著,觸目所及皆是刺目的紅。
顧硯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飛速流逝,他很累也很困,但心裡的不甘和怨憤支撐著他、不許他就此倒下。
「為什麼啊,沈棲——」
沈棲對著他笑了笑,他臉上沾著從顧硯胸口流出來的血,那笑容看起來殘忍又漂亮:「因為我恨你啊顧硯……」
刀柄用力的捅向更深處,顧硯終於朝後重重地摔了下去,眼睜睜看著沈棲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那片血紅之後。
「不、不要!」醒來時滿頭滿腦都是冷汗,顧硯靠在身後的牆壁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是夢啊。
顧硯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但那片血紅從夢裡跟出來堵在了他的胸口,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