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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只是來湊個熱鬧,卻沒想到衝撞了貴人,一張經了風霜的臉龐上滿是驚慌,眼神畏懼地看著葉雲亭,慌得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
四周嘈雜的聲音逐漸靜了下來,圍觀的百姓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據說永安王的脾氣可不太好,這位公子和永安王如此親近,雖然瞧著和氣,說不定脾氣也不怎麼好。
「無妨。」葉雲亭皺眉將屈膝的婦人扶了起來,目光掃視四周烏壓壓的人群,眉頭皺得越深,他思慮一瞬,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諸位還請勿要在正街聚集,佔了道不說,這人擠著人也容易出事。」
說完將那大嬸扶著走到空曠處,免得她再被人推搡到,才折返回來,朝眾人點了點頭,
他生得一副溫潤俊秀的君子模樣,眼神和氣,唇邊含笑,聲音不高不低,卻極為悅耳。原本還小聲議論的百姓聽見他的聲音,便靜了靜。
但過了片刻又騷動起來。
一眾百姓暗暗覺得這年輕公子瞧著倒是個脾氣好,十分和善的人。
他們聽從葉雲亭的話逐漸朝四周散開,把被佔著的道空出來,但同時也有那膽子大的,藏在人群大聲道:「王爺的病可是好了?我們都一心盼著王爺早日痊癒,去把那些西煌蠻人打個屁滾尿流嘞!」
早在永安王中毒命不久矣的訊息傳出來後,有在兩國之間來往經商的商人就帶回過訊息,說西煌人也得知了永安王中毒的訊息,都放了話說今年要打下渭州西遇州過冬呢。
北昭子民雖不如西煌人擅戰,但也都是有血性的,盼著永安王早日康復,好挫一挫那些西煌人的囂張氣焰。
「承蒙諸位關心,王爺如今已無大礙,待清了殘毒修養一陣,便能痊癒。」葉雲亭朝四周揖手。
百姓們聞言都喜形於色,亂鬨鬨地說著祝賀的吉祥話。
葉雲亭謝過之後,便推著李鳳岐朝城門口繼續走去。
百姓們目送他們走遠,又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小聲談論起來。
大家都對那推著永安王的俊秀公子的身份十分好奇。
按理說如此出眾的相貌,為人又和善,平日裡多走幾回昭和正街,保準大傢伙兒就都知道這是誰誰誰家的公子少爺了。
但眼下他們聚在一起,卻發現沒人認出這是哪家公子。
閒聊的人你瞅瞅我,我瞧瞧你,嗐了一聲。正要散去,卻聽一人猶猶豫豫道:「那公子身邊跟著的白胖侍從,曾在我這裡買過筆墨,好像是齊國公府上的……」
說話的人是青硯齋的掌櫃,他聯想到前些日聽說的傳言,正是齊國公府上的大公子被封了王妃,給中毒垂危的永安王沖喜來著。
「那難不成就是王妃?」
「難怪了!」
「司天臺果然神異,王妃這一進府,王爺就好了。」
「我瞧著王妃雖然是個男子,但與王爺走在一處,竟然也十分般配……」
「……」
這個猜測一出,眾人都興奮地發表看法,言辭間對王妃的評價頗高,不少人還附和永安王與王妃瞧著竟十分般配。
這些議論傳進了崔僖的耳朵裡,叫他臉色陰得能滴下水來。
背在身後的手攥成拳,他陰惻惻瞧了城門的方向一眼,低聲喃喃道:「永安王可真是好算計,這番忍辱負重,竟連我都瞞過去了。」他神色變幻不定,又想到站在人群中格外出挑的葉雲亭,心裡琢磨著今日這一出,葉大公子又參與了幾分。
他閉眸思索一番,發覺也許自葉雲亭裝病那一刻開始,永安王的局可能就已經佈下了。只是他們都太大意了,壓根沒把一個不受重視的棄子放在眼中。他回憶起那日看見親眼見著葉雲亭燒得人事不省的模樣,又覺得被擺這一道也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