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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李筠道:“心智不堅,不成器。”
面向程潛,他言簡意賅,連緣由都沒說,只斷言道:“不成器。”
最後是韓淵,韓淵是唯一一個沒有得到“不成器”三個字作為評價的,因為溫雅真人十分詫異地問了木椿真人:“這個東西是你從哪撿來湊數?”
至於水坑,她被忽略了,鑑於她還是個“無齒之徒”,充其量只能算半個人。
點評完,溫雅高貴冷豔地哼了一聲,也不看木椿真人那張陰雲罩頂的臉,徑自拂袖而去了。
當天傍晚,扶搖派就坐上了去往青龍島的海船。
求仙問道之人,大抵也都是凡胎肉體,也分三六九等,也有攀比之心。
東海港口上,數十艘大小船隻一字排開,其中,有佈滿雕花與紗帳的大船,也有寒酸得搖一搖就要進水的小舟。
師父這種上不的檯面的人,一來就要圖便宜,很快盯上了幾條小舟,一個人只收才五文錢,再划算也沒有了。
那小舟上還放著些許破盆爛碗,據說是萬一船底漏水的時候往外舀水用的。
這一次,嚴爭鳴終於沒有讓師父得逞,就在師父踩著小碎步走向碼頭準備定船的時候,他已經派道童飛奔來去,將最大、最貴、最豪華的一艘大船定下了,並且一馬當先,昂首挺胸地上去了。
上路這種事,程潛一般都是不著急的綴在最後,跟師父走在一起的,因為實在不想和任何一個師兄師弟為伍。
而這次,跟在師父身邊的程潛第一次看見師父對大師兄皺了眉。
程潛乖巧地任由師父領著,瞥見師父皺眉,便問道:“師父怎麼了?是大師兄太敗家了嗎?”
“身無分文確實寸步難行,”木椿真人道,“但始終是身外之物,不必太過掛懷,只是他不該這麼招搖。”
程潛先是一愣,隨即立刻敏感地反應過來,目光四下一掃——都是要趕往青龍島去的,除船工漁人之外,還有不少別的門派。
而這些人中,有年輕藏不住心事的,此時已經在打量他們這招搖的一行了。
嚴爭鳴大搖大擺地指揮著道童搬他那一堆奢靡享受的東西,旁若無人的樣子不像個修行中人,反而像個富家紈絝,整個人有種不諳世事的浪蕩無狀。
對此,有人輕蔑面露輕蔑,有人頗為看不慣,還有幾個徘徊在便宜小舟附近的人,一身破衣爛衫,遠遠地盯著嚴爭鳴看,不知是什麼表情。
程潛握著木劍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緊,突然抬頭問道:“師父,我什麼時候能拿一把真劍?大師兄那樣的——我覺得他那破劍法練得還不如我呢。”
木椿真人十分憐愛地低頭看了他一眼:“你要劍幹什麼?”
程潛目光再次掃過周圍那些不善的目光,心裡斟酌著這話該怎麼說,他對敵意無比敏感,而面對敵意,他只有身懷利器的時候才能安心。
程潛雖然也覺得大師兄腦子有坑,可師父說他不應該太招搖的話讓程潛覺得刺耳,一個人……難道要活在別人的眼光裡、順了別人的意才行嗎?
難道因為那些蠢人們的羨慕嫉妒,就要違拗本心收斂性情嗎?
憑什麼!
但這些想法是不便說給師父聽的,程潛直覺師父肯定不愛聽,只是避重就輕地道:“我看別人都有呢。”
木椿真人笑道:“你練的劍和別人的不一樣,真劍容易誤傷自己,還是得等你再長大幾歲吧。”
程潛:“……”
他總覺得師父話裡有話。
船也定下了,招搖也招搖過了,木椿也只好領著程潛走了上去。
這天天氣不錯,船行千里,風平浪靜,連平時影影綽綽不露真容的青龍島都清晰了起來。水坑有點興奮異常,大概是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