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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散在坑窪不平的青石板上,濟善院裡幾乎毫不停歇的飄出濃烈的藥香。
一雙厚底的長筒黑靴停下了步子,腰間的白色獨山玉玉蟬的穗子微微晃動著,上身的鴉青色綿衣半新不舊,袖口還磨出了些毛邊。
馮樂遊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然後踏進了濟善院。
問診處沒有郎中,她往內多走了兩步,就見醫官們正在照顧病患。原本的床榻已經不夠睡了,只能臨時添了簡易床鋪,除了必要的過道,濟善院已經人滿為患了。
一個玫瑰紅衣衫的姑娘發現馮樂遊正四處張望找尋著什麼,姑娘臉上蒙著面巾,只露出一對顧盼生姿的妙目。她頗為友好地盯著馮樂遊,問她是不是來找人。
“請問費醫官在嗎?”
“在,不知姑娘找費醫官有什麼事。”
“我是來幫忙的。”
“哦?是麼。”
紅衣姑娘為她引路,馮樂遊嗅出了她身上警覺的氣息,且看她身形步伐也是個練家子。這姑娘也許是費醫官的家僕吧,馮樂遊沒有故弄玄虛,直接說她有藥方可以根治這疫病。
“姑娘也學過醫?”
“學過些皮毛。”
紅衣姑娘點點頭,她們一直走到了最裡頭的一間屋子。紅衣姑娘敲了敲門,喊了句費醫官有人找。過了會兒,費醫官才推開屋門。
“霜鏑,誰找我?”費醫官看了眼馮樂遊,“你是?”
“在下馮樂遊,琢磨出了可以治病的藥方,請費醫官過目。”
說罷,馮樂遊從袖籠裡掏出了方子,雙手遞給了他。費育生開啟這疊得四四方方的白紙,上面的字跡雄健勁挺,不似女兒家手筆。藥材都是尋常藥材,這個配法倒是有趣。
“我家裡的人得這個病算是洛陽城的頭一號,所以我便翻閱醫書。試了幾輪後,這個方子最有效。”
“嗯,看來是家學淵源,不知道馮姑娘是哪個醫館的?”
“我是威遠鏢局的。”
“啊,鏢局的人,多才多藝啊。”
費育生隨手掏出些銀子要給她打賞,馮樂遊拒絕了,他吩咐霜鏑好好送人出去。霜鏑多送了幾步,馮樂遊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
洛京城裡染病的人越來越多,權貴之家也沒能倖免。城中的各大藥商默契十足地開始囤積居奇,雖然還不知道什麼藥材最有用,但是先囤好治療腹瀉和高燒的準沒錯。
與此同時,謠言像生了翅膀一樣開始四處飛舞。人們只是如往常一樣吃飯喝水做工,沒接觸什麼奇怪的人和物就突然生了病。有人說是邪魔作祟,有人說是天生亂象,還有人說是君主失德……
告假的官員多了之後,太醫院才後知後覺地行動起來。
這天早朝結束,皇帝沒有休息,反而在甘露殿召見了三人。幾日前,肖惟給皇上遞了奏摺陳明瞭此事。肖惟沒有傻呵呵的把功勞全算在費育生一人頭上,那樣相當於斷了費育生的升職之路。他加上了太醫院的高滿高院判,此人還算是個做實事的。
“陛下,微臣得到了眾人的鼎力相助,已經找到了治癒此病的藥方。”
“那就好。”皇帝又問道,“那此病從何而來?因何而起?”
費育生低下了頭,一直沉默的高滿看向肖惟,肖惟向前邁了半步朗聲說道。
“此次疫病不是天災而是人禍。城裡的人得的不是病,而是中了毒。兇手豢養了一批劇毒蝴蝶,蝴蝶飛到水井附近,翅膀上的有毒粉末便會掉進去。蝴蝶不起眼,很難被人注意到。微臣還在追查這些兇手的下落,所幸,費醫官已經研製出瞭解毒的藥粉。”
一番話說完,甘露殿裡靜得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