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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郊的這座別業,是初代蒯國公建造的。
從花園的水池裡一共撈上來六具屍體,即便不用仵作鑑定,也能看出年頭都不一樣。經驗告訴肖惟,這件案子既簡單又複雜。
他不需要太費心去調查。
蒯國公親自送大理寺的人離開,他好聲好氣的請肖惟手下留情,表示這事情和自家干係不大。
“國公爺放心,我們一定會查清楚的,大理寺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肖惟用公事公辦的語氣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蒯國公臉上堆著笑,心裡卻在咒罵著油鹽不進的肖惟。
送走了他們,別業裡只剩下自家人了。
壽宴主角老太君已經氣得躺在床上休息了,蒯國公則大罵了妻子一通,國公夫人馬蘭只得低頭聽著。她今年尚未滿二十歲,是蒯國公的第三任妻子。馬家不在乎克妻的事實也要把她嫁給相差二十來歲的蒯國公,當然是為了錢。
繼子繼女一堆,國公府的富貴光鮮也只是個空殼子,若不是馬蘭善於經營理財,老太君的壽宴也不能這樣大操大辦。
可她哪裡知道,一直閒置著的別業裡竟然藏著這麼大個秘密。雖說侯門大戶少不了見不得人的陰私,但是馬蘭嫁進來沒幾年,國公府的老僕也都死得七七八八了。她縱是想知道,能打聽到的也很少。
她也很自責,若是自己再用心些就不會出這麼大的簍子;可她也很委屈,她兢兢業業的做了那麼多,從沒有人誇過她半個好字,好像是她欠他們的一樣。
更何況,提出要在別業裡辦壽宴的人是老太君,蒯國公也沒有反對過這個提議。
滿心的憤懣酸苦,馬蘭咬著嘴唇忍不住低聲抽泣了起來。
罵夠了,蒯國公思考著到底是誰下的黑手,自己和肖惟平素來往不深,他又怎麼會親自來賀壽?理不出頭緒的蒯國公見到她這副哭哭啼啼的樣子,更是火冒三丈。
“窮酸出身,到底經不起事,上不得檯盤。”
說罷,拂袖而去。
幾天後,姜堯期登了成家的大門。
她是成毓之在洛京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也可能是唯一一個朋友。成毓之不愛交際又沉默寡言,卻偏偏入了姜堯期的眼。
成家半年前進京,成老爺從冀州通判變成了秘書郎。
成家的宅院在永豐坊的含英巷,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若論富麗堂皇,城東的這棟老宅跟其他官宦人家相比,怎麼看怎麼簡陋寒磣;但是成家人口少,住起來還是很寬敞的。
成毓之的長姐成敏之已經出嫁,她下面還有九歲的胞弟成育澤和十歲的庶妹成穎之。成老爺除了成夫人,也只納了一位姨娘。六口人,再算上奴僕,還是有不少屋子空著。
寒碧館內,梧竹枝葉婆娑,白皮松的灰白色樹皮斑駁脫落,想要看梨花盛放還需要再靜待幾天。成毓之一身魚肚白的衣裙,頭上梳著雲絲髻,斜斜地插著兩根銀簪子,如同她這住處的景色,寒意之中不乏清朗。
姜堯期飽滿的臉頰上只擦了少許胭脂,又大又圓的眼睛閃著狡黠的光。紅玉髓的釵環,銀紅色的衣衫,像小太陽一樣點亮了冷色調的屋子。
兩人問過了家常,聊過了閨閣瑣事,姜堯期才把她沒講完的故事續上。這故事還是和那位大理寺少卿有關,這位少年奇才,真正成為了閨閣女子們心中的傳奇,是因為他和他夫人的事。
“肖惟十八歲的時候去請皇上賜婚,他的妻子任雨煙雖是名噪京城的才女但是出身寒微。誰能料到看守城門的兵卒,卻生了一個擅長丹青的女兒。”
“婚姻不問閥閱,看來是用情至深啊。”
“嗯,不就是怕家裡人不同意所以才去求聖上的嘛。只可惜,情深不壽啊,任雨煙嫁進肖家沒過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