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酒能欺雪 (第1/2頁)
文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十二月嚴凝天地閉。莫嫌臺榭無花卉。惟有酒能欺雪意。
肖惟這尊大神,似乎還沒喝夠江南的酒,出發的時候還抱著酒瓶。踐行宴上,他言之鑿鑿的說,案子已經查得很清楚了,就是宮矩生的個人復仇行為。還態度真誠,言辭甜美的誇了一通他見過的本地官員們。
守孝的鹿阡不能去赴宴,但是肖惟的小廝給他送了兩樣東西。一隻銀羅盤掛件,一本《海道針經》。東西里沒有任何夾帶,那這物品本身就是某種暗示。
做工精緻的銀羅盤純粹是裝飾品。《海道針經》是記錄航路針位,里程,水文氣象,用以導航的書。
“舟師識地理,夜則觀星,晝則觀日,陰晦觀指南針。”
鹿阡把羅盤和海道針經放到了父親的牌位前,看來真兇不是廖都督。父親,肖少卿是不是和您一樣找到了真相呢?
廖正序雖然鬆了一口氣,但是心卻放不下來。
不管有沒有人相信,刺殺鹿嶽一案,的確與他無關。但是,他隱約能猜到此案也許是高申義的手筆。
他老了,丁子琳可以接他的班。
大概,這一切都是為了將越州都督這個位置護在自己手裡。
就像他,為了兒孫,吞了三分之一的寶藏,餘下的送給了高申義,最後的才交給了朝廷。一千八百萬兩,呵呵,那幫說書的也真敢編。
攏共也就四百萬兩多一點。
至於肖惟到底查到了什麼,那就要看他有沒有命能回到洛京了。
獨自待在書房裡的廖正序披上件外袍,撥拉著炭火讓它燒得更旺些。只是手再怎麼熱,心卻暖不起來。
北風如劍,雪如亂巾。營州都督府門禁森嚴,堂館肅穆,來往進出的人無不小心翼翼,必要的交頭接耳也絕不會讓第三個人聽到。
溫暖如春的內院裡,身穿紫羅薄衫的舞姬們時而轉圈,靈動歡快如蝴蝶穿花;時而側腰彎折,長長的水袖平飛翹起,曼妙婉轉如游龍在天。伴奏的樂曲忽快忽慢,鏗鏘中又帶著柔婉。
十幾道精細的菜餚擺在案几上,當中的銀盤裡,盛著的是一盤寒冬臘月裡極為難尋的生魚膾。蘸食魚膾的八和齏,是用鹽、醬、蒜、姜、橘、白梅、熟粟黃、粳米飯製成的。一旁侍立的妙齡婢女,每當主人的酒盞變空,便會及時續上石凍春。
主位上的男子,約莫四十出頭的樣子,身上穿著絳色如意紋翻領袍,髮髻上束著頂寶光燦爛的金冠,整個人歪在木椅扶手上,翹起的腳尖有一搭沒一搭的合著拍子。他生得闊面重頤,兩道濃密筆直的眉毛,深棕色的眼睛雖不大,卻像蒼鷹般銳利。
這時,一名勁裝護衛匆匆入內,單膝跪地,雙手奉上了加急密信。男子拆開只掃了兩眼,便隨手撕掉了。
“狩獵,開始了。”
方才還有些意興闌珊地高申義此刻卻變得興致盎然。
……
金陵城的官驛格局玲瓏,紅梅吐蕊,暗香浮動。天一擦黑便早早歇下的公冶璧,卻怎麼也睡不安生。
箭在弦上,不知何時會發的感覺,太糟糕了。
探真求實霜鏑,三人都是練家子,自然膽氣足;肖惟和邱魁,那更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不管他們怎麼冷嘲熱諷,他都不還嘴。
這一次,搞不好真的會死。
公冶璧翻了個身,瞥了眼窗外,院中已掌起了燈。他把被子拉到肩頭,默默回想著今日的三餐菜色,無聊的事情有助於入睡。半睡半醒間,刺殺案的線索和連日來吃過的酒菜變成了一個個光怪陸離的夢。
他恍恍惚惚地遊走在其間,直到一股刺鼻的焦味直衝鼻端,將他驚醒。
“公冶錄事,著火了!”求實衝了進來,遞給他一塊打溼了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