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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木開始講起剛筆的往事:在晉綏地區的戰場，那個夜裡，我們把鬼子一箇中隊包圍在山溝裡。當時沒有電臺，與溝對面的四營怎麼也聯絡不上，旅長派我設法給四營長送個口信，要他凌晨5點發動圍殲攻勢。我怕時間來不及，就抄了個近道，冒險下山從鬼子隊伍的夾縫裡穿過去，再上對面的山包上。誰知道剛鑽過了敵人的夾縫，就遇到了鬼子的巡邏哨，我不得不拼命往對面山上跑。三名鬼子死追不放，一直追到半山坡上，我實在跑不動了，只能跑跑停停，三名鬼子也跑不動了，見我停下來喘氣，他們也停下來喘氣。我一走，他們也走。我就找了個機會，開槍打死了其中的一個。我打完撒腿就往山上跑，鬼子也開槍了，我腿中了槍，栽倒在地上。我知道腿負傷了，跑肯定是跑不動了，我就爬吧。但剩下的鬼子撲上來了。這時，我正好是藏在暗處，他們上來的時候正好對著月光，我看得十分清楚，連開兩槍，最終這三個鬼子全都讓我給幹掉了。但我開始一陣陣地昏迷了，我當時心裡很清楚，血流光了我也該死了，我馬上掏出筆記本寫遺書，給我兒子留兩句話什麼的，說你爹是烈士，長大了給爹報仇，後來又一想，我還沒完成任務呢，我不能死啊，我幹嘛要死？我寫個球遺書啊，三個小鬼子都被我幹掉了，我怕啥。我必須活下來，我就把匕首拿出來，用帽子一裹，用匕首尖在筆桿上刻了八個字，“鳳凰涅盤，浴火重生”。我想，我就是死了，也要死得轟轟烈烈。我公木的精神絕對能像烈火一樣熊熊燃燒，我的生命同樣能在浴火中得到重生。我自己鼓勵自己……嘿，勁兒就來了！我拼命地往上爬。山下的鬼子發現了我，開始往山上追來，我就拼命往上爬，我想，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人眼皮子底下。只要四營長看見我，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就在快到四營前沿陣地時，我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我只好對天空中打兩槍，然後啥都不知道了，後來是四營的戰士發現了我，一個反擊打退了追上來的鬼子，把我救了，我把命令傳達到了四營，這一仗打得乾脆利落，小鬼子一個沒跑了，全被我們幹掉了。可後來我一摸口袋，鋼筆沒了，不知啥時候丟的。幾天之後，我返回負傷的地方想找回那支筆，可再也沒找到……
回憶完，公木嘆了一口氣，鄭律成：“老張，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一段經歷啊。”
公木突然意識到什麼：“哎哎哎，不對啊，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我記得並沒給你講過我的這段光榮歷史呀，你怎麼知道的？”
鄭律成：“你不說我哪知道，第一次聽你說嘛。不過我也有過一次跟你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經歷。這支筆當初是丁雪松送給我的，也是王震派我去給七連長傳達命令，返回指揮所時被敵人炮火封鎖，我把鋼筆丟失了，發現鋼筆丟了，我一想，這可是她送給我的，要是以後她問起來，我說丟了多不好，我就冒著敵人的炮火又返回去，真是老天有眼，竟然讓我找到了。為了紀念這支鋼筆失而復得，我也刻上了字鳳凰涅盤，浴火重生，寓意我們倆的感情如同鳳凰涅盤那樣浴火重生。回來後我就把這支刻了字的筆送給她，她一直收藏著。她說，她收藏的不是一支筆，而是用生命刻下的真情，她要把這份情感永遠珍藏在心裡。”
公木一下明白了：“嘿，你這小子，明明是她的定情信物，你送給我幹什麼？”
鄭律成笑笑：“我還沒說送給你，你已經收起來了，我又尷尬，又無奈……”
公木笑起來：“明白了，現在尷尬的是我了。我公木怎麼能幹奪人所愛之事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有事你直說嘛，拿你小愛人的信物來賄賂我這可不對啊。”
鄭律成一把奪過筆：“誰賄賂你了，我真有事求你……”
公木：“好，你說，老張絕不推辭。”
鄭律成：“幫我寫份結婚申請。”
公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