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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掉頭進入車中,迅速發動引擎。
“只是甚麼?”易莎順追上去,挨著車窗。
唐志摩搖下車窗,直視她的雙腫說:“只是──結果會如何,就看你們痴心裡感情的深淺疏濃。是喜是悲,是幸抑或不幸,癥結都在你們自己。”
說完,慢慢開動車子。
“等等!你到底在說甚麼?”易莎順不及思索,又追上去大叫說:“究竟是甚麼意思?告訴我,誰是‘你們’?”
“你還不懂嗎?”唐志摩露出遼闊的表情。“如果不懂,對著自然的山林夜空!坦白自己的心情,好好的想想,問問自己。”
“志──”易莎順還要追問,車子加遠遠走。
她恨恨地望著遠去的車影,直到變成一小丁點的光粒在眼簾晃動,才頹嘆一聲,走回候車站。
唐志摩留下那一籮筐的疑惑,題題叫她費疑猜。但他必是知悉了她的心情,才會遺留下那攤句句帶鉤的問號。
甚麼是新的起點?過去的包袱又是甚麼?真的有看不見的蠶絲,層層將她圍困在繭裡頭嗎?
越想越費思量!
“唉!”易莎順倚著鐵皮搭成的“牆”,嘆了一聲。
四周沒有光亮──沒有路燈也沒有月亮──星光燦爛,卻襯得間遭的氣氛更為蠻荒。夏蟲間歇的唧叫,遠處的叢草雜木,隔著黑暗,看過去,株株像凝固的幽靈。
這氣氛,令易莎順有點退瑟。但她並不是害怕,只是在都市生活過久了,適應自然的能力退化罷了。
在都市叢林裡,她習慣的夜景是寬寬窄窄、高矮落差不齊,像是烙在畫片平面裡突空的、好似用尺量畫出來、有著大大小小留白鏤空表示窗子的高樓大廈的剪影;而不是眼前參差成弧線,透過葉間縫隙會有薄疏的星光灑落下來的天際線。
她慣常聽見的,是汽車、電視、音響擴送出來的人工科技合成的噪音;而不是耳際間歇唧叫的生命鳴放。
還有,所有蟲鳴鳥叫俱寂後的靜寂,也是在都市中感受不到的。那是接近真空的寂地,和時刻充滿二氧化碳的界下世界,截斷成兩個人間。
時間慢慢地過,約莫一個小時了,四下的寂暗仍同先前到來的濃烈,也許又暗了一點,但感覺差不多。易莎順靠著鐵皮牆,眺望來車的方向,路兩頭除了黑和暗,只有風吹和樹影幢幢。
她輕聲吁嘆,抬起頭。
滿天星──照著繽亂的黑暗;絲雲如破,掩遮著不情願的燦爛。
天圓地方,框的是這亙古不語的星空。柳星野就像那最明亮的星體,閃爍著最耀眼的光芒;而她,只是一顆自己無法發光,環繞著地的芒絲轉動的惑星。
遠遠隱隱有光點在跳動。距離還遠,那光就像晴空裡的一粒星點,在這廣漠的天地四方,渺小得微不足道。
光點越靠越近,漫漫分離成兩粒光球,更接近後,變成兩道前行的光束,同時,吵雜的引擎聲也隨風傳來。
易莎順提起行李,緊緊看住射來的車光。
她往前走了兩步,舉起手揮了兩下,便遲疑地縮在半空中。車燈的位置很低,不像是這山區載客的客運車。
光線越來越強,車子減速慢行,緩緩停在她身前。
是一輛自用小客車。
車窗緩緩搖下,易莎順下意識地後退兩步。
“一個人?”露出一張尋常男人的臉口
易莎順點點頭,沒有出聲。
“進城嗎?這個時間已經沒有車子了。上來吧!我正好要到城裡,順路載你一程。”男人開啟前座車門。
易莎順微露一笑,擺頭搖手。
“要等到天亮哦!在這種荒山野外,你自已一個人難道不怕?”車門仍然耐心的敞開。裡頭小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