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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城出生的孩子十八歲之前可以享有免費的整體營養艙，十八歲之後就會根據資質不同進行調整。在迷宮創造的世界裡, 他們會經歷各種各樣的人生，從而激發他們的潛在價值，其中以星際航行和地下城維護尤為重要。三十歲之後，若你仍舊被認定沒有社會價值, 那麼就將接受大腦分離手術，然後成為「缸中大腦」的一員。

不過不必為此不滿，「缸中大腦」技術早已成熟, 你不會有任何察覺, 畢竟就算是一個整體的人, 你瞭解世界也是透過意識。就像你看到一片綠色的葉子，這資訊不是來源於你的眼睛, 而是你的眼睛將看到的資訊傳遞給大腦，大腦覺得那是一片綠色的葉子，你會覺得疼痛，不是因為軀體感覺到了疼痛，而是大腦覺得你應該痛, 電子計算機已經可以百分百模擬這種傳輸訊號，而這也是虛擬世界的基礎。

所以你看，在虛擬世界裡，一個大腦和一個完整的人其實並無差別，甚至大腦因為更好維護，存活的時間可能比完整體更久。

在一項一項法案透過之後，在虛擬世界完善之後，2045年12月31日，虛擬世界正是啟動，第一批精神投影者永久進入營養艙，世界正是進入全息紀元。

全息紀元執行半年後，第二批精神投影者與第一批「缸中大腦」進入虛擬世界，之後十年內，虛擬世界更加完善，越來越多的人躺進了營養艙。2055年1月1日，最後一批人類進入虛擬世界，自此，世界完全虛擬化。

當然，進入虛擬世界也是有條件的，否則人人都想成為上帝，那誰來扮演普通人呢。一條一條的規則和限制被制定出來，甚至隨著虛擬技術的發展，這些規則還在不斷更新，每個人躺進營養艙之前都要簽署這份合約，否則你就要在狹小的，苦悶無聊的現實中等待死亡。

虛擬世界執行了一千年，虛擬世界法案也早就成了厚厚幾本，雲辭樹挑其中的幾點骨架來講，其中第一條就是資源恆定。所謂資源恆定，就是在不甦醒前提下，每個人使用營養艙時間恆定，都是200年，在這200年間，你可以選擇10到100個虛擬世界體驗不同的人生，但這些人生資源總量不變。

也就是說，你在其中一個世界選擇成為億萬富豪，那麼你必然有一個世界要成為乞丐，或者不愛冒險的人會選擇將自己所有的財富值平均分配給每一個世界。又或者，你在其中一個活了很久很久，那麼你就要承擔在另一個世界意外早亡的命運。你在一個世界歷經艱辛，那麼你就會在另一個世界獲得幸福。

當然，這條規則真正起作用於第一批投影者全部死亡，畢竟在虛擬世界建立之初，總有些人享有特權，這就是人性的必然。有人出資建造地下城，有人為量子技術做出突出貢獻，有人進入地下城時就身負巨資。雖然地下城對這些特權進行了限制和壓縮，但總不妨礙他們為自己的人生謀取福利，就像有的人付不起整體營養艙只能儲存大腦，也有的人可以將自己的現實資源捐獻給地下城換取虛擬世界裡的資源。

正是因為這些人性，人工智慧才無法完全取代人類管理地下城，因為人工智慧太過公平反而不適宜人類。

不過如今，虛擬世界已經執行了一千年，在一代一代的更迭之下，這些特權終於慢慢消失，現在的地下城運轉和維護都要依靠人工智慧，人類個體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弱。而這，其實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梅子意對這條人生資源總量不變的規則很感興趣，因為這看上去確實會導致不同的人生，有的人喜歡先經歷所有的苦難，然後盡情享受幸福生活。有的人恰恰相反會先選擇享樂人生，然後經歷波折，而有的人更趨向平淡，分攤所有苦難和幸福，合理規劃自己每一個世界的資源。

這就是世界，一個簡單卻貫穿現實與虛幻的規則，而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