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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在水潭邊燒著紙錢的新娘,正是白秀娥。
天漸漸黑了,陰冷的風在林間打著胡旋。
周昌看著潭邊那一團晃動的火光,照映出白秀娥身上嫁衣灼眼的紅,他在原地頓了頓,隨後邁開步子,走到了白秀娥的身畔。
白秀娥的髮絲垂落下來,遮住了半張臉。
她聚精會神地將一張張紙錢投入火中,口中哼著那首哀婉悲傷的歌兒。
未料到周昌忽然走近,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她冷不防有人朝自己這邊走來,慌忙地以手裡的紙錢遮住自己的半張臉,繼而仰頭看向那走近的高大身影。
看清了周昌的面容,白秀娥眼裡倏忽有光亮起,又乍然寂暗了。
“你、你、你怎麼來這裡了?”
白秀娥慌慌張張地說著話,手裡的紙錢更用力地遮住自己那半張臉。
周昌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看得她都害怕得低下了頭,他聲音平靜:“我來這裡接你回去啊。”
他說得好像是什麼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誰要、誰要和你回去啊……我們又無親無故……”白秀娥的頭更低了,她有點兒喜歡當下的感覺,但心裡的恐懼與擔憂,讓她不敢停留。
她匆匆忙忙地起了身,向周昌說道:“你快走,你快走吧……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怎麼了?”周昌反而在潭水邊蹲了下來,揚著眉毛看她,“潭水下面冷不冷?你的脖子還覺得疼嗎?”
“你……”白秀娥聞聲愣了愣神。
她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眼神有些羞愧,慢慢低下了頭:“我、我沒有想害你和周大爺……對、對不起……”
“你又何錯之有呢?”
周昌嘆了口氣,他並不是來質問白秀娥的。
但對方好似誤解了他的意思。
那低著頭羞慚無地的白秀娥,還在慢慢地說著話,只是她的聲音已經變了,變得輕柔、含情脈脈:“只不過,郎君真的想知道,這潭水下面究竟是怎樣光景嗎?”
她慢慢仰起臉來,半張臉眉眼細長,嫵媚多情,半張臉眉目清秀,蒼白而柔弱,但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藕孔。
微白透明的藕絲從那些孔洞裡遊曳而出,化作蒼白細嫩的小手,在周昌眼前如水草般搖擺,周昌聽到那些藕絲裡,有許多女孩爛漫青春的聲音:“來,來……”
佈滿蓮藕孔洞的、屬於白秀娥的那半張臉,眼神羞愧而惶恐地看著周昌,她以眼神示意周昌快逃。
她此下發不出任何聲音。
今下在她身體裡佔據主導的,是曾主動與周昌結髮的那個‘紙臉兒’。
周昌注視著白秀娥羞慚得不敢與他對視的面孔,哪怕這屬於白秀娥的面孔,此時看著比紙臉兒恐怖得多,他反而覺得這張臉更可愛一些。
“看到你們倆現在的樣子,我反倒更好奇你們平日裡是怎麼相處的?
同呆在一具身體裡,日常起了爭執,互相怎麼好打架?”周昌好奇地向紙臉兒問道,“不過,你若是願意講一講這潭水下面的光景,我又何妨一聽呢?”
“不要,不要……
你快走吧!她會殺了你的!”這個瞬間,白秀娥猛地掙扎起來,暫且掌握了自身的主動權,她抓著周昌的胳膊,哀求他快逃。
然而,下個剎那,紙臉兒又捲土重來。
‘她’依舊抓著周昌的胳膊,笑吟吟地道:“說起來,這一方水潭自兩百餘年前,有個叫白盼娣的女人在出嫁路上,投潭淹死之後,因為這一方水潭引起的鬼事就越來越多了。
兩百餘年間,在這個水潭附近上吊、投水、自殺的女子,有數十個之多。
那些女兒家,多是未出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