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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施主。」
季臨淵聽見身後的聲音,從已經轉過街角,一身素色衣衫的纖細身影上移開視線,回頭看向來人,雙手合掌於胸前,微微俯身恭恭敬敬的開口:「仁波切。」
來人回禮,接著迎著季臨淵進了寺內。
季臨淵的祖母央金拉姆是個土生土長的藏族姑娘,在嫁給季臨淵的祖父季卓豐之前,從未離開過西藏。
季父季衍卿和季母蕭聞櫻是青梅竹馬,兩人從小就立志要做戰地記者,大學畢業之後就職在南城社,成為了駐美分社的一員,季臨淵十五歲之前,因為父母事業的繁忙,他和弟弟季羨魚跟在祖父母身邊比父母多,季臨淵十五歲那年央金拉姆因患子宮癌過世,而季衍卿同一年也因在阿富汗戰爭中雙腿受傷,不得不退居幕後。
蕭聞櫻為照料季衍卿也跟著退居幕後,這才接兄弟兩人到身邊。
央金拉姆是虔誠的佛教信徒,禱告和念經是每日生活的一部分,時至今日,季臨淵對於她的印象,依舊是那個說話不溫不火,性格寵辱不驚的樣子,和印象中那種高大強悍的藏族姑娘不一樣。
央金拉姆臨走那天,說過想要落葉歸根,因季衍卿身體不便,季卓豐又年紀已長,自央金拉姆被送回西藏的那天起,身為季家長子的季臨淵每年都會選擇一個星期的時間到大昭寺抄寫經書為她祈福。
轉眼間,十五年已過。
今天是今年這一個星期的最後一天,晚上他就要啟程回南城,陪兩天祖父季卓豐,他還要再飛回美國。
慕言蹊兩個多月來一直住在她所支教那所小學的員工宿舍。
說是宿舍,其實就是一個勉強遮風擋雨的小土屋子罷了,可以洗漱的地方,還得走路十多分鐘才能到。
對於從小到大養尊處優的她來說,那地方真的可以堪稱地獄了。
可人的一生很短暫,如果想做的事,該做的事不能夠做,抱憾終生,對於她來說實在是件很可悲的事。
她是今晚十點的飛機回南城,早晨從大昭寺回到酒店補了一會兒覺,和司機約好時間地點,午飯過後趁著時間還早,她從酒店出來,背著唯一的行李——一個雙肩包,想著再四處轉轉。
來之前她在知乎上刷到過一篇攻略,說大昭寺附近有個地方傍晚時可以看見珠峰雲影的絕美景緻,她支教的小學離大昭寺有著將近一天的車程,之前也沒時間找,就想今天臨走前看看能不能碰碰運氣。
從酒店出來時,她問了酒店大堂經理,那大堂經理還調侃她怎麼能知道那個地方,那地方就是本地人都很少有人知道的,因為地方很偏僻,所以很少人會去。
說是在一個窄巷的盡頭,穿過窄巷右拐會看到一個小山丘,小山丘上面有個金頂的小亭子,上到小亭子上往反方向看就能看到了。
這會兒她站在一個窄巷口,看著巷口盡頭隱隱約約的虛影,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找對,問了幾個人也都說不知道,慕言蹊思忖了兩秒鐘,還是踏了進去。
這巷子估摸著大概三四十米長,寬窄剛好適合兩個人過。
兩側的紅磚牆很高,頂處只留著一條窄窄的縫隙透了一絲澄淨的藍天,慕言蹊心思閒適,步伐不緊不慢往前走著。
只是走了窄巷的將近一半,隔絕了身後大街上的喧嚷,緊跟在她身後的腳步聲便越加的清晰起來,和她隔著大概兩三米的距離,而且根據步子的頻率來斷,慕言蹊猜想應該是兩個人。
路不是她家的,她能走,別人自然也能走。
可是,一人在外小心駛得萬年船,她試著走快了兩步,身後的腳步聲跟著疾了起來,接著她假裝鞋子不舒服,停下腳,扶著一旁的紅磚牆,踮著鞋尖在地上點了點,空了另一旁的位置出來,足夠人過去,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