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天道不有餘,得之必然有損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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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山中無甲子,寒歲不知年。那賈生既得仙人之述,二者相談亦深也。這兩個俱非俗客,但求暢意,情至所然,必不拘於長幼敘言之虛禮。
彼時,其聞六道間諸多事務,而眼前所道者,必非區區草野,不過作隱士相耳。他難免思忖:此尊必天神也,然匿蹤若蟻丘者,定不欲顯,今不知令其露才,當作何話。
遂未猶豫,乃問:“仙長,凡論六道三界,事無鉅細,實非等閒,此間更無它目,無非是有緣相聚二身,不如且告真元,一覽非凡,何如?”
那蟻垤如何不知,這文士動了張揚之心,今若見其手段,縱諾緘口不語,來日歡暢酩酊,定然洩之。彼隱於此,非緣不露也,城若弗顯,何必將這一段故事,盡告於賈生?
故淺笑曰:“汝安能不知天道與人道之別乎?天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今我循天而為,安可厚此薄彼?”
仙人不待其言,又云:“汝本凡軀,今因緣得會,能述往聖不作之記,已然幸甚,安敢貪多耶?”
語罷,四下風起,只見得老者忽現藏笑之相,但視其手隨意一指,已有火興。那仲檀頓覺天地若圓盤翻轉,酷炎侵襲,有殃亡之懼,故而奔走。
生奪路而逃,未及回頭,口間但道:“這老頭兒怒則怒已,焉能為此小事動水火之劫?還是得道之人哩。”
雖則腳下未止,後背仍覺有熱浪逼近。霎時卻觀翠翠山林,已無安處,盡沒於大焱之中,雙目之內,盡似渥赭。便是:
馳炎馳炎,無物不燔。綠野白地,草色焦然。
馳炎馳炎,孰水可攔?逢彼之怒,不過寸言。
馳兮炎兮,永珍頹兮。我今痡矣,云何脫矣?
那賈生奔波良久,已是雙腿疲軟,步履漸滯,肺氣難寧,只顧氣喘,乃捨生望,內心暗雲:死即死矣,吾能曉旁人不知之事,何若“朝聞夕死”之論耶?遂定心,回首而視,呀然作大愕態。
卻觀雙目風火之中,有萬千鬥者,或三首、四頭、五元,又有八臂者、多尾者、長毛者、獠牙者,似人非人,似獸非獸,於竄炎之內,或執兵器,或赤膊,用命奮爭,各有死傷。
莫言彼時正交鋒之際,便就所見皆赤發藍顏、張牙舞爪之屬,所聞俱鬼哭狼嚎、虎嘯彪吼之輩,早嚇得魂飛天外矣,安能辨真假虛實耶?
然這兩邊無妄而鬥,未知善惡,不明所以,只在驚恐之間,一支利箭穿雲而至,這後生本欲動身躲避,孰料暴懼之下,手足無措,腦中空滯,竟直直地望那長矢衝胸而來!
此刻,那仲檀只感五臟刺痛,髓骨痙攣,全身上下地汗毛刷刷地豎起,好似真真叫中了一擊,但發暗呼:今必死矣!別無旁為,頓感詩書讀盡,於生死之際,更無一用。當是時,忽另有一鏃飛襲,將箭截落。
賈生驚魂未定,定睛看時,卻是一魁梧壯士,披著鱗甲,武將模樣。雖救下己命,只是在沙場上,彼不知其為敵友,乃匿自蹤,未敢聲張。
須臾,壯漢偕從卒至,四間觀望,未見人影,卻甚疑怪,問下兵言:“我遠望那矢,似要中一人,故出手相救,今不過瞬息,怎沒了所護者?無論生死,何至於形骸消匿?”
旁者皆不可解,遍尋未得,乃去。
賈玥不稱意,度在此生死攸關之地,不可暴蹤於野。心底揣測:吾莫非來在上古耶?觀沙場之上,狼蟲虎豹,妖蠻精怪,難計其數,而此將士皆人形,或可相從,即尾隨而去。
行不多時,至一營,中有大帳,入內。
那將自稱鄧珏,拜一青年首者,言林間怪事。賈生屏下聽之,篤定此即蟻垤所述古世,那壯士既是鄧氏,彼冠玉星瞳者,必孫木由也。
仲檀暗自慨嘆:噫,今竟在此見其本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