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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嫁衣乃是這一生中最美的時刻,楊顯她雖扮了十多年的男子,愛上的也是一個女子,但這點心願,卻是同全天下的女子都是一樣的。柳繁音想的這般周到妥帖,她怎能不感動?
&ldo;你是我最愛的人,我不對你好,還要對誰好?&rdo;柳繁音輕輕一笑,而後輕輕地將楊顯推到了屏風後,&ldo;快些去換衣服吧。&rdo;
楊顯歡喜地抱了嫁衣,喜滋滋地去了屏風後,柳繁音看著屏風後的那個影子,臉上帶著一絲眷戀滿足的輕笑。
待到楊顯從屏風後面出來,入目的便是一襲同樣鮮紅嫁衣站在那裡的柳繁音,身姿窈窕,面若桃花。
柳繁音這些日子雖比以往愛笑了許多,但她的氣質清冷,縱然是笑著的,也有些冷冷清清的模樣。這一襲鮮紅的嫁衣,卻將她的冷清給一掃而光,看上去活潑潑的,跟一朵熱熱鬧鬧開放的紅玫瑰一樣。
&ldo;繁音,你真是美。&rdo;楊顯呆呆地站在原處看著柳繁音許久,才喃喃地開了口,&ldo;你真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rdo;
柳繁音嘴角微微彎起:&ldo;你才是最美的女子。&rdo;
說著,便將楊顯給按在了梳妝檯前,一把檀木梳子拿在手中,一下一下地往下梳著。
楊顯微微動了一下,這是她們成親的大日子,她不想讓柳繁音伺候她。柳繁音卻按住了她的肩膀,輕輕念道:&ldo;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姑娘兒孫滿地,四梳老爺行好運,出路相逢遇貴人;五梳五子登科來接契,五條銀筍百樣齊;六梳親朋來助慶,香閨對鏡染胭紅;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鵲橋高架互輕平;八梳八仙來賀壽,寶鴨穿蓮道外遊;九梳九子連環樣樣有;十梳夫妻兩老到白頭……&rdo;
柳繁音念著,兩人卻一同淚流滿面。
挽了同樣的髮髻,華麗的鳳冠亦是相同的,陽光透過開啟的窗子照進來,映得二人頭頂的鳳冠無比閃耀,鮮紅嫁衣上各繡了一隻鴛鴦,二人站在一起,裙子連著,是一幅鴛鴦戲水圖。
&ldo;楊顯,你我二人,從今之後,是愛人,更是親人。&rdo;柳繁音唇角帶笑,對面的楊顯粉面桃腮,一雙桃花眼水盈盈的都是誘人的光澤,她不知想像了多少次楊顯穿上嫁衣的模樣,如今真人站在她面前,與想像中的那個形象無比熨帖地貼合在了一起。
楊顯伸手握住柳繁音的手:&ldo;想著以後能與你相守一生,我就很高興。&rdo;
女媧像是柳繁音早就準備好了的,那個擺在桌案上的女媧娘娘,一張俏臉喜笑盈盈,手持了一朵紅綢花,喜氣洋洋地看著面前的一對新人。
兩支紅燭跳躍著昏黃而又溫暖的光,燭身是雕刻得精美的雙囍字,映在二人的眼中,閃爍著的都是幸福的意味。
&ldo;一拜天地。&rdo;
二人轉過身來,對著門跪了下來,深深叩首。
&ldo;二拜高堂。&rdo;
兩把椅子代替了&ldo;高堂&rdo;,大概,沒有哪個&ldo;高堂&rdo;願意來見證她們的結合吧。
&ldo;夫妻對拜。&rdo;
鳳冠上的流蘇窸窸窣窣地碰在一起,叮鈴鈴的聲音格外好聽。
&ldo;從今以後,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真好。&rdo;柳繁音看著楊顯,唇角的笑意不曾消失過,她這樣笑著真是美麗,那雙黑沉沉的眸子也不再那樣深不見底了,蕩漾著幸福的微光,多了少女特有的嬌憨。
楊顯看著這樣的她,心裡一陣麻酥酥的戰慄,她沾了胭脂唇散著誘人的甜香,一縷一縷地在楊顯的鼻翼間飄蕩著,讓她忍不住地一陣心猿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