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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宇間流淌出一種深刻的悲哀，與他平日裡精神十足火焰般的耀眼頗為不同。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他也變了不少。月色朦朧，他的臉看起來像是被一團柔光遮蔽住，只有一雙眼，烈烈燃燒般的閃亮。這種神情，令她電光火石般地，想到四年前小陽峰前，他下了潭水去捉魚，從水底浮上的那一瞬間，水珠順著他俊朗的輪廓滑下，雙眸璀璨如星，亮亮地看著自己。

她心底猛然一顫，竟似被一隻小小的手捉住了什麼脆弱的地方，狼狽地別開臉。

&ldo;會好的……玲瓏和二師兄、都會被救回來的。&rdo;

她喃喃說著。

鍾敏言略帶譏誚地一笑：&ldo;又說這種沒邊沒際的話。你去救？你的本事夠用嗎？&rdo;

&ldo;我、我一定能把他們救回來！不是沒邊沒際！我是認真的！就算……拼上命也……&rdo;

他的手忽然輕輕拍了上來，按在她額頭上，掌心灼熱。結結巴巴的話生生斷開。

&ldo;你不要拼命。玲瓏已經……我不能再讓……她妹妹出什麼事。絕對不能。&rdo;

說完他突然一笑，手在她額上輕輕一推，璇璣怔怔地退了一步，見他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明朗的笑：&ldo;你是個小丫頭嘛，只管跟在我們後面就好！這回應該聽話些了，叫你逃就逃，別唧唧歪歪的，明白嗎？至少……你逃出去了，還有一些希望可以反擊，若是全軍覆沒……哈哈，那可太丟少陽派的臉了。&rdo;

前面的柳意歡又開始在空蕩蕩的大街上吼叫：&ldo;你們幾個是不是沒吃飽飯啊？走快點行不行？照這樣走法，天亮了也走不到。到時候沒救成，可別怪我！&rdo;

鍾敏言哼了一聲，抱著四個瓦罐加快腳步往前跑。

璇璣眼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忽遠忽近，不可捉摸。很久很久以前就是這樣了，他是如此難以靠近，像一隻飛得很遠的美麗鸞鳥，從來不會回顧一下。

肩上忽然被人輕輕一拍，禹司鳳低頭對她微微一笑，低聲道：&ldo;跟上，別發呆。&rdo;

她對上他深邃的黑眸，只覺心中有什麼東西往下落，不知為何想到那片瑰麗的杏花林，深紅淺粉如雨一般跌落，這少年說喜歡她。

她又一次狼狽地別開臉，亂如麻，喉嚨裡有什麼東西在跳動，胸口被很多東西堵著，背後一陣涼一陣熱。

&ldo;那周府裡有件上古神明遺落人間的寶物，想看看麼？&rdo;

禹司鳳笑吟吟地問她。

璇璣愣了一下，遲疑地點了點頭，&ldo;是、是什麼寶物？&rdo;

禹司鳳悄悄拉過她，輕道：&ldo;噓……別叫他們聽見，否則一定要偷出來。那東西沒辦法說明，見了才知道。上至九天之外，下至黃泉幽冥，它沒有不知道的。&rdo;

他故意說得很玄，果然把璇璣的好奇心給勾出來了，眼睛瞪得好像小貓，眼巴巴等他多透露一些訊息。

誰知他只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柔聲道：&ldo;到了那裡我再指給你看，現在打點精神，快走吧。&rdo;

璇璣跟著他跑了起來，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他是要逗自己開心，方才她的臉色一定很難看，他便岔開她的注意力。

司鳳真的很好，她知道。

然而這樣想起的時候，居然會覺得傷感，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她悄悄伸出手，想抓住他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