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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敏言閉上眼，狠狠地把劍刺進了他的胸膛，鮮血噴了他一身。那一瞬間，渾身的毛孔都縮緊，毛骨悚然的滋味。他只覺這一切像是個噩夢，或許醒過來什麼也不曾發生。他沒有把歐陽大哥帶來浮玉島，也不曾親手把他帶往死亡之路。

很久很久，他才茫然地睜開眼，對面這個血肉模糊的血人，早已斷氣了，唇邊還掛著一抹安心的笑。他給了他一個痛快的死，沒有痛苦的，一眨眼就到了奈何橋。

他好像也跟著死了大半，渾身僵硬，手裡的劍再也握不住，咣當一聲掉進水裡。

冷，很冷。他想把自己緊緊縮起來，又想抱著大哥的屍體大哭一場。他說的沒錯，從此又只是他一個人了。

若玉漸漸招架不住那些弟子的攻勢，只得回頭急叫：&ldo;你……你別發呆！快走啊！&rdo;

可他卻像個木頭人，動也不動。若玉實在無法，正要抽身回去拖著他一起逃，不防門外忽然衝進一人，快若閃電，那些守衛弟子也沒料到他們還有援軍，一時不備，被他一手點倒一個，一瞬間就對付了大半。

若玉急急定睛，卻見禹司鳳氣喘吁吁地站在對面，低聲道：&ldo;怎麼這樣慢！快出去！&rdo;

&ldo;你……&rdo;若玉想說什麼，卻又吞了回去。回頭望望鍾敏言，他還跪在歐陽大哥的屍體前，一動不動。

&ldo;那人……抵不過折磨，求敏言給了他一個痛快。&rdo;若玉嘆了一聲，&ldo;他只是個普通人，奈何……&rdo;

禹司鳳走過去，一把拎起鍾敏言，道：&ldo;你發呆有什麼用？快走！莫要讓別人發現是你們做的！&rdo;

他見鍾敏言還是怔怔地流淚，便嘆道：&ldo;你心裡難過，可以回去慢慢哭！現在馬上走！玲瓏回來了！&rdo;

玲瓏回來了！這五個字簡直是驚天霹靂，立即把鍾敏言激盪的神智給震了回來。他抬手抹去淚水，急道：&ldo;當真回來了？！&rdo;

禹司鳳從水裡將他的劍撈起，抬手拋給他，一面又道：&ldo;只是有些不對勁，你快去看看！&rdo;

鍾敏言強忍悲痛，回頭又看了看歐陽大哥的屍體，禁不住淚盈於眶，顫抖著對他拜了三拜，喃喃道：&ldo;大哥……黃泉路上走好！小弟不能相送了！&rdo;

說完咬了咬牙，收劍回鞘，轉身便走，再也不回頭。

第三卷 無心璇璣 第九章 變（九）

玲瓏回來了。而與她一起來的，還有奄奄一息的杜敏行，和少陽派的端平端正兩個弟子。

所有人都聚集在正廳，每個人的臉上神情都十分凝重。端正站在廳中，正敘述一路過來發生的事情。

&ldo;師娘見師父去了浮玉島久久不歸，又聽聞浮玉島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派弟子二人前來相助。在高氏山遇到了敏行和玲瓏師妹。敏行不知被何人打成重傷，玲瓏師妹也……有些不對勁。我二人在高氏山搜尋了一番，不見有他人，不敢耽誤行程，所以便急急過來了。&rdo;

褚磊眉頭緊鎖，半蹲在一個紅衣少女面前。她面無表情，動也不動，簡直像個木頭人，正是失蹤許久的玲瓏！璇璣抓著她的手一個勁叫她，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除了偶爾眨眨眼，她幾乎就像是石頭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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