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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容覺得,顧子期對她的好,也無非是當他握住權力之後,轉身望去,才發現那些真正愛過他的人,都被他親手給拋下了,化成了風變成了土。而自己卻恰好出現在了他身邊,讓他誤以為,這條路還有人與他同行。
刺客幾乎是被一網打盡,顧子期鐵了心的要查,血液鋪滿了整座地牢。
夏日的花開的極好,團團相簇,隨著微風搖擺著婀娜的枝幹。元容靠在軟枕上,一瞬不瞬的盯著窗臺上的不丹花,花開兩朵同開同敗。
宮人們都被屏退出殿外,室內只有樂衣敲著腿伺候,「咱們的人,一口咬定是收了祁的銀子。」
「應該走的。」幽幽嘆息迴蕩在室內,元容轉過頭,對上樂衣的眸子,「何苦。」
任何的抗爭都要流血,上位者走的每一步,腳下都鋪滿了皚皚白骨,「他們點頭應下的那刻起,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死亡,是證實真相最有利的武器。
同月,上嬪祁氏衝撞聖上,被貶為四等婕妤。
白夫人因月初的刺殺變得精神失常,時而胡言亂語,被側地圈禁在柔福宮,堂皇富麗的宮殿,一夜間變得鴉雀無聲,堪比冷宮。
次日,姜承疇入宮求見容夫人,不料中途夫人新傷未愈,父女交談間復發暈了過去,太醫院再度亂成一團。
「容兒,你與月白同為姊妹,就真的不能放她一把?」姜承疇的聲音猶在耳畔。
姊妹,世上哪有這般的姊妹?臉色還有些蒼白,元容轉著手指上的玉扳指,這是母親當年留給她的遺物,緩緩開口,「父親可曾聽過杜鵑託嬰的故事,杜鵑不會築巢,便把蛋下在相似的葦鶯窩裡,然後把葦鶯的鳥蛋全推出去,只讓自己的孩子存活。」
「容兒!」
「禽鳥天性尚且如此,何況是人。」元容捂著心口痛撥出聲,然後沖姜承疇搖搖頭,「皇宮就這麼點,她不讓我好活,自己便也別想好活。」
宮人聽到呼聲,忙貫穿而入,就見元容咬著唇半伏在桌案上,嚇得哪還顧得上姜承疇,忙慌著去請御醫。
「父親,您是否還記得老祖宗的那枚玉扳指?」元容在人仰馬翻中攥住了他的袖口,就見她嘴巴一張一合,姜承疇眼睛驟然放大,「上面刻了朵好看的不丹花,母親雖不愛,但也養了株。」
手上的翠玉閃著光,更襯得她面板白的駭人。
「容兒知道的太多了。」姜承疇忽然明白了這些年,元容對姜月白的恨意,對他的疏離都是怎麼來的,那些他隱藏的秘密早已被她一點一點的挖掘開來,她不聲不響,自己也權當她跟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單純小女兒一樣,沒想到,那麼咋咋呼呼的性子,骨子裡卻是個如此能忍的,「即便這樣,我也還是你父親。」
父親,這個世上最沉重的枷鎖,與生俱來。
姜這個姓氏,以後會是曜兒最堅固的靠山,她確實不能怎樣,還必須要讓姜家穩穩噹噹的站住權臣的位子。
顧曜立在殿門口,他沒有進去,母親倒下去的瞬間,他看到她嘴角笑意的轉瞬即逝,就像那日,她暗地裡伸手推顧念時的模樣。
抬手眯眼望天,細碎的光從指縫中透過,照在他還略微有些圓潤的臉頰上,顧曜沒有做聲,這是個秘密,是母親的秘密,也是他的秘密。
晚霞如血,柔福宮安靜的好似深夜,顧子期一聲輕便的衣袍,與姜月白對坐飲茶,上好的銀山白霧。
「沒想到表哥既然有時間來我這坐坐。」姜月白身邊的宮女全被換了一遍,「蕊兒呢?」
「不知埋在了哪裡。」顧子期涼涼出聲,沒有絲毫的情緒,他已經越來越不耐煩敷衍她,這很好,她活了這麼些年,也不再想討好他了。
「呵呵,那丫頭可是表哥當年買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