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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三個月的,現在只需要服三天就完事。
等到正式下葬之後,那些有資格跪在殿中哭喪、進行遺體告別的近親與重臣本該服喪三十六個月,在這道詔令中則被改為“大功十五日,小功十四日,纖七日”——也就是隻需要三十六天。
這便是後世所說的“以日易月”。
漢文帝認為自己死就死了,實在沒必要拖著所有人三年不幹別的。
真要按照當時的重服禮儀讓天下人守孝,國家哪裡還運轉得下去?
對整個國家是這樣,對普通人也是同理,若是悲傷過度乃至於連飯都吃不下,最終也難逃形銷骨立、油盡燈枯的結果。
孫思邈思及盧照鄰後來的境遇,也只能為之嘆息。
霍善不僅能聽到孫思邈等人的介紹,也能看到系統見縫插針放出來的科普小課堂,講的是這種“惡疾大風”的發展史。
到後世有人透過解剖病人身上的結節,在顯微鏡下發現其中有許多桿狀細菌,這種病菌被命名為“麻風桿菌”。
也就是說這種病是由麻風桿菌這種細菌引起的。
隨著醫學逐步發展,相應的預防手段也隨之誕生了,卡介苗或專門的麻風疫苗一定程度上可以增強接種者對麻風桿菌的抵抗力。
需要注意的是,這種麻風桿菌能存留於病人的呼吸道與面板黏膜上,且在病人的衣物、被褥、餐具上能存活數日之久,所以長久地與麻風病人同住或與對方共用餐具及其他日用品很可能被傳染。
所以在診治或護理這類患者的時候要注意個人防護,儘量減少不必要的密切接觸。
事實上這一點不必等到麻風桿菌被發現,春秋戰國時期人們就已經有這樣的認知。
比如孔子的學生冉伯牛染了“癘”,從此閉門不出,連孔子去看他的時候兩人都是“自牖執其手”。
連老師來了,都只能從窗戶執手探看,感慨學生命不好得了這種病。
可見當時針對這種擁有一定傳染性的疾病已經採取必要的隔離措施。
有人考證過冉伯牛所得的“癘”,認為當時的“癘”是春秋戰國時期對麻風病的稱呼。
根據《雲夢秦簡》記載,秦朝對這類傳染病
的管控更為嚴格,
《雲夢秦簡》中曾有人上報說某患者眉毛脫落,
鼻樑斷絕,手足不能正常行走,聲音也十分嘶啞、無法正常呼喊,疑似得了“癘”。
有關部門對此非常重視,馬上批覆說把患者送到癘遷所隔離。
要是癘病患者原本犯了罪要去服役的,那就不用服役了,直接殺了完事。
這套關於麻風病的完整上報體系以及處置流程很有秦法的風範。
那也是在當時那種醫療水平下不得已的選擇,那會兒既沒有特效藥也沒有疫苗,面對這種長期接觸可能導致大面積感染的傳染病能怎麼辦?
要知道秦朝每次一搞大工程就是成千上萬人一起幹活,這種人群扎堆的情況最怕的就是傳染病。
直至千餘年後的唐朝,孫思邈碰上這類患者依然只能治癒其中一小部分人。
孫思邈曾分析過六百多位患者的發病情況,發現同樣是惡疾大風,患者和患者之間的症狀也有極大的區別,比如有的人發病初期就已經眉發盡落,有的人病入膏肓依然眉發儼然。
眼前這位盧照鄰顯然很不幸地把不好的症狀全佔了,年紀輕輕便已經面臨嚴重的眉發脫落問題,後來更是發生了不可逆的肢體殘疾。
霍善如今只是“入夢”,倒是不怕傳染,只是系統和孫思邈幾人還是給他傳授了一些傳染病防治事項,免得他以後真接觸到這類病人後遭了殃。
要知道小孩子抵抗力可不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