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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變得十分柔和，&ldo;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每年都會給你攢些東西，都存在鎮上的鋪子裡。後來你的婚事一直沒成，爹還是給你攢著，就想著，就算不用不上這些，光是這些東西給了你，也不會讓你過苦日子……&rdo;

&ldo;爹……&rdo;鄭繡忽然就哽咽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鄭仁停頓了片刻，然後又問：&ldo;嫁給薛直，你不後悔嗎？不是為了這個家，也不是為了報恩，爹就想知道，只從心裡出發，你是打心底想嫁給他嗎？&rdo;

鄭繡愈發詞窮，道：&ldo;我覺得薛直人不壞，有本事，對人也和氣。我不討厭他。&rdo;

鄭仁沉默，而後忽然苦笑幾聲，&ldo;想不到我自詡半生得意，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rdo;

鄭繡知道不是這樣的。外頭把她傳的那麼難聽，換成在別人家，或許她早就被捉了去浸豬籠，或者被胡亂糙率地嫁了。她爹已經給了他力所能及的，最好的庇護。

父女二人靜靜地站了一會兒。

&ldo;快回去睡吧，別著涼了。&rdo;鄭仁道。

鄭繡擦了擦眼睛，&ldo;恩，那爹也早點睡吧。&rdo;

鄭仁點點頭，倒也沒有應下。鄭繡猜想她爹這晚多半是睡不著的。

第二天一早，鄭繡就被院子裡的喧譁聲吵醒了。

那不是幾個人的說話聲，而是似乎來自於一群人。

鄭繡穿好衣裙，挽了個簡單的髮髻。

出了屋子一看，鄭仁和鄭老太、鄭老頭也都出來了。鄭譽是散著頭髮，衣衫胡亂地套著，踢拉著鞋最後跟出來的。

院子門被拍的&l;梆梆&r;作響。

鄭仁去開門，鄭繡招手把鄭譽招到自己身邊。

院門一開啟，外頭站著十幾個人，且都是壯年男子。為首的是個年邁的老頭，蓄著鬍鬚，頭髮和鬍鬚已經全白，身形佝僂，臉上溝壑叢生。

老頭邊上，站著個高壯的尖臉婦人，正是朱氏。

鄭繡只認得朱氏，正納罕朱氏一大早帶這麼一群人來家裡做什麼。

鄭仁卻對著那老頭拱手道：&ldo;叔公，您怎麼來了？&rdo;

鄭繡這才想起來，自家族裡的親戚其實還是有的。當年鬧饑荒，鄭老頭的爹孃都死後，就帶著鄭老太和兩個兒子到了相對更富庶的槐樹村紮根。而其實鄭家的本家，是在十幾裡外的壩頭村的。不過來往也不甚多，只有每年過年前，鄭老頭和兩隊兒孫回去祭一回祖。鄭繡這麼多年也沒回過本家，自然也就不認得他們。

鄭仁喊著那人為叔公，那麼應該就是鄭繡太爺爺的親弟弟‐‐如今鄭家家族的族長。

老族長點點頭，背著雙手，帶著人進了門。鄭仁自然不能攔。

鄭老頭看到他，也喊了一聲&l;二叔&r;。

老族長&l;恩&r;了一聲，面無表情地帶著人進了屋，他在院子裡掃視一眼，然後問：&ldo;這就是你家的繡丫頭？&rdo;

鄭老頭道：&ldo;是我家丫頭，不知道二叔今天這一早來是……&rdo;

老族長冷哼一聲，&ldo;你家繡丫頭做的好事，如今四里八鄉都傳遍了。我本想著，你家也不是那等不知禮的人家，總會做點事來堵上別人的嘴。要不是你家兒媳來通報，我還不知道你們家竟準備就這麼一直養著這麼個敗壞門風的丫頭！&rdo;

在院子裡的鄭家人莫不狠狠地瞪了朱氏一眼。

朱氏下意識地往後一縮，然後想到自己今天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