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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忘溪知道他誤會了,但此時他已不想再解釋什麼了,他只想伏在祖父的膝頭痛快地哭一場,這也是他自前生被囚之後第一次哭泣。
第4章
受盡折磨的時候,南忘溪沒有哭,得知親友逝去的時候,南忘溪也沒有哭。
被林潮引背叛的時候,南忘溪依然沒有流淚。
他知道,眼淚只有在愛他的人面前掉才有意義,敵人仇人只會嘲笑他的淚水,恥笑他的軟弱,他們只懂得欣賞他的痛苦,等著看他的笑話。
但他其實沒想過要哭的,是眼淚它不爭氣,自己就流了下來,他一邊掉著眼淚,一邊在心裡唾棄自己的軟弱,卻又不知自己這一腔委屈該向誰訴。
南修鶴見南忘溪傷痛的樣子,心中震怒,再用靈力一探查他的體內,竟是大喜大悲下心神大傷的情態,只恨不能立即手刃使南忘溪受傷的人。
現下卻只能拿出各種靈藥先給南忘溪餵了幾顆,待穩住他的心神再說其他。
南忘溪被餵了一嘴的藥丸子,又見南修鶴憂心不已的神情,勉強收住了眼淚,只不過心內還是一陣接一陣的痠麻,可謂是五味俱全。
待南忘溪收拾好心情,南修鶴才斟酌著問道:「可是和師兄弟們鬧矛盾了?」
南忘溪搖頭只說自己昨晚做了噩夢,一徑握著南修鶴的手不放,自他過了十歲,南忘溪就從沒有表現出對長輩如此親暱的姿態。
須知,在這修仙界中,外貌早已不是判定一個人年齡的標準,雖說南修鶴已是做了祖父的人,但外形上依然是青年模樣,平時寬袍廣袖衣袂飄飄,鬢髮烏黑神情朗朗,看上去儒雅隨和,但人卻是極為護短。
南忘溪雖然心裡對他親近,但憶起前世後,也實在是做不出什麼小兒女姿態,更沒有什麼親暱地舉動了。所以,此時的模樣越發顯得不同尋常。
再加上南忘溪平時也是以社會主義好青年的標準要求自己,尤為懂事,這才讓南修鶴此時憂心疼惜無比。
南修鶴亦知南忘溪神魂特殊,但忘溪在母體之中就是如此,神魂一誕生就與眾不同,在這修真界之中一切皆有可能,在南修鶴心中這就是他孫兒。
「祖父,你帶我出宗門看看吧,我想出去走走。」南忘溪央求道。
南修鶴此時對南忘溪的要求無有不應的,當即就選了最為穩妥的飛行坐騎,帶著南忘溪就出了飛羽宗。
他們也沒有什麼目的地,只每途經一處凡人城鎮,南忘溪就要下去走走,遇到修仙者聚集的城鎮也去逛逛。
如此過去了七日,南忘溪才敢打消心中疑慮,確定自己再一次重生了,重生到了自己十七歲這年。
他一時覺得那上一世才是自己做的一個噩夢,一時又覺得那就是真的,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但無論真假,南忘溪都在心底暗暗發誓,自己再不能走上那種結局。
若自己註定要做這個和主角作對的反派,那就做好了,既然林潮引從不把自己當作他的兄弟,那他何必陪他作戲?
撕開一切虛假的偽裝,他不想著抱什麼金大腿,林潮引也別想著從他這得到什麼預知資訊,大家橋歸橋路歸路。
生而為人,誰甘願做狗?
回到飛羽宗後,南忘溪就想著該怎麼給自己換一間寢室,他現在看見林潮引就覺得厭煩,只恨不得躲他遠遠的,此生再不相見。
想到自己剛醒來那天晚上的混亂情形,再想到被自己劈成一堆燒火柴的床,他的額角就隱隱作痛。
數著幼新峰下的院門,很快就看到了那朱漆寫就的「辛三」,只一瞬間,一股微妙的情緒就襲上了他心頭。
那種情緒是故友重逢,是昨日重現,是鐫刻著時光烙印的留聲機咿咿呀呀地唱著撼動人心的童謠。
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