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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江山的宮娥們天未亮就窸窸窣窣地出去採擷甘露，草木將枯，精華揮發凝結而成，不同草木的甘露顏色不同，或丹紅、或絳紫。 採擷之後，由迎春彙集送到神君寢宮，每日採集回來的也就是一玉瓶的量，很金貴。 迎春捧著一個白玉瓶，在門口道：“神君，今日甘露已採好。” 英招道：“好，送進來。” 迎春將白玉瓶放在外間桌子上，退了出去。 英招用靈力取物，那個白玉瓶瞬間閃現在他手裡，明華問：“是什麼？” 英招說：“甘露，也稱神漿。神靈之精，仁瑞之澤，其凝如脂，其甘如飴。食之潤五臟，延年。草木的精華凝結而成，是採來給你喝的。” 他沒說出口的是，常飲甘露，希望你可以陪我久一些。 明華接過，嚐了一口，說：“甘甜的，好喝。” 英招拿著一個琉璃瓶子，噴灑水霧在明華裸露在衣裳外的面板上，塗山明華坐在梳妝檯前的凳子上，閉上眼睛由著他噴，噴完，他又用手掌抹勻，溫熱的手掌摩挲過溫潤雪白的肌膚，又從她的後頸帶過。 瓶子裡裝的是臘雪，今日要進山採藥，臘雪塗面板可以祛痱，防止蚊蟲叮咬，每一回採藥前都會噴塗。 這種時候，塗山明華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爹爹和孃親給自己灑抹爽身粉時，很愉悅，悄悄睜開眼睛看他，滿眼都是喜歡。 他完全兌現了他的承諾，充分的自由，由衷的疼愛，和足夠有力的保護。 臘雪的作用很多，可以解毒，可以煎茶煮粥，解熱止渴。 槐江宮的宮娥用臘雪擦洗門窗桌椅，能洗除瘴癘蟲蝗，驅蚊蟲；也用臘雪淹藏瓜果，使瓜果不腐壞。 塗山明華有點發呆，這張臉一直沒有變過，雖然共枕十年，離他很近很近，還是慕他的容顏。塗山明華，你怎麼能是好色的膚淺之徒，可是…可是真的很賞心悅目啊，每天對著他，心情都如春花。 他說，別說謝謝，想說時，就親一下，抱一下。 在英招蹲下給她噴腳踝時，塗山明華彎下腰，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啄了一口，然後扭開臉，唇角上揚，我害羞，別看我。 夜裡她能對他說出“夫君疼疼我”這樣不知羞的話，白天卻害羞了。 英招大喜過望，他就喜歡她出其不意的獻吻。這能讓他感受到她是愛自己的。 他至今不敢脫她的肚兜，他害怕看見剜心頭血留下的傷痕，成婚後兩個人誰也沒有再提不愉快的舊事，但其實，她是醫師，早已為自己祛了疤痕。 明華也默契地沒有問過他的過往，也沒有問他身邊的姑娘各司何職，她很明白，重要的，是當下，紅塵相伴一場，只管好好珍惜。 噴灑完臘雪，他將琉璃瓶放回原位，用帕子擦了擦手，把她從凳子上拉起來，摁著小腦袋親一會。 明華的手臂掛在他脖子上，被親過頭缺氧時不自覺地伸手去揪他頭上的花瓣，他帽子上的花每個季節都不同，甚至每日都有小差異，依時令而變動，衣冠起居都是三名侍女在照管，每日插花薰香，準備好了送到寢宮。 兩個人揹著藥簍子行走在密林裡，明華一襲杏白衣裙，英招依然黝褐色圓領袍，為了看起來相配，靈芝隨行，她是一株地脈紫芝，對植物本身很熟悉，能通靈對話，她能發現靈草所在的位置。 靈芝一發現藥窟就大喊：“爹爹！孃親！這裡有益智子！” 明華說：“靈芝真棒！” 這姑娘十分喜歡被誇獎和讚賞，很高調，被誇一下兩根紫棕色小辮子都能翹起來。 “還未成熟，不能採。” “靈芝，你走路小心點，別踩死靈草。” “知道了！” 在山中行走到下午，滿載而歸。回到空谷的石亭裡，英招會烤護心肉、燙今日採的黃鵪菜，炭烤護心肉外脆裡香，配上甘美的野菜，風味十足。 他走在路上，不認識的人會覺得他好像不食人間煙火，世外仙人，只有親近相處才知道，他是很有趣的山中美食家，有人間煙火氣。 迎春送來神宮中廚房做好的餐點，芡實燉腱子肉湯、糖醋魚、黍米飯。英招和明華都會研究藥膳，時不時出一些新配方，交給廚房的宮娥。 明華看著英招烤肉，說：“我小時候，同家塾玩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