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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原本正靠在榻上,聽著身邊的宮人給她唸佛經,聽人通傳說是蕭明鈺來了,不由起了身,微微有些訝異:&ldo;這,四郎那腿可是好了?&rdo;到底是親孫子,心裡還是疼的,她點了點頭,便叫人把蕭明鈺給叫來了。
蕭明鈺上前行了禮,太后見他手裡頭還抓著手杖,連忙擺了擺手,道:&ldo;你的腿還沒好呢,可別再傷著了,&rdo;又轉頭吩咐邊上的宮人,&ldo;快些扶四皇子坐下。&rdo;
蕭明鈺這才挨著坐在了太后左下首的位置,仰著頭去看太后,頗有些愧疚:&ldo;皇祖母病了,孫兒卻沒能侍奉左右,實是不孝。現今倒也能起得來榻,便想著來給您請安問好。&rdo;
&ldo;哪裡要你們伺候?宮人們都在呢,豈不比你們這些個笨手笨腳的好百倍?你有孝心就好了,皇祖母心裡頭都明白著呢……&rdo;太后輕輕的拍了拍蕭明鈺的手背,語氣慈和,&ldo;你啊,養好腿別叫我心裡頭惦記就是最大的孝順了‐‐當初你二伯就是不小心,如今每逢陰雨都要腿疼。他不好過,我們這些個親人心裡頭也不好過……&rdo;
太后嘴裡絮絮的念著如何保養傷腿的事情,一片慈心倒是叫人動容。
蕭明鈺一面應著,一面仰頭去看太后:太后上回在終南山的行宮裡頭大病了一場,雖有尚藥局的醫官們細心調養、宮人貼身照顧,沒留什麼大病根,但是到底是年紀大了,經了一回病痛已顯了老態,一頭銀髮怎麼也遮不住她面上的皺紋,以及皺紋裡的蒼老與疲憊。
蕭明鈺瞧著、瞧著,心裡也不由跟著一酸一軟,更是百般小心的陪著太后說話,時不時的與她說些個宮外頭的趣事,逗得太后不住兒的笑,指了指他的額頭:&ldo;你啊……真真是個滑頭!&rdo;
這般說說笑笑,太后體力不濟,不一會兒面上便顯了一二的疲色。邊上的宮人給蕭明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勸太后休息。
蕭明鈺略說了幾句,口上便道:&ldo;孫兒難得來一回,要不然,讓我扶著您去榻上休息?&rdo;
&ldo;哪裡要你?你那手杖用得都不熟練!&rdo;太后被逗得一樂,詳怒的板起臉來,瞪了他一眼,直接趕人,&ldo;行了行了,回去歇息吧,我也要躺一會兒了。&rdo;
蕭明鈺死皮賴臉的上前扶著太后入了殿內,直到瞧著太后躺下了,這才起身出去。而一直守在殿門外頭的得福已迎了上來,輕聲道:&ldo;抓著了!&rdo;
蕭明鈺微微頷首,從殿門口出來,繞著廊下走著,不一會兒便到了一間宮人住的屋子,外頭另有兩個會武的小內侍守著,見蕭明鈺和得福來了便連忙上前行禮,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ldo;殿下。&rdo;
蕭明鈺微微點頭算是示意,親自伸手推開了那閉著的房門,不疾不徐的邁步走了進去。
此時,被人堵了嘴、拽著手臂壓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的夏蕪娘嘴裡正&ldo;嗚嗚&rdo;作響,彷彿仍舊是不死心,想要說些什麼。她那對烏黑的眼珠子飛快轉著,不知在打什麼主意,直到看見那一雙停在她眼前的烏面繡雲龍紋的短靴,她的面色才驟然白了下來。
第54章
然後, 那雙烏面繡雲龍紋的短靴的主人握著手杖一步一步的走過來,停下步子, 然後拿著手杖在地上輕輕的敲了兩下。
黑檀木手杖敲在地上的時候只有&ldo;咚咚&rdo;的兩聲, 不緊不慢。可夏蕪娘卻覺得胸膛裡的那顆心忽然慢了一拍,滿腦子都是空白,甚至忘了掙扎, 整個人都軟軟的癱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