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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過分具象的街景和零星的夜行人,像用私藏的相機把這一幕,拍下來。
等公交到站,孟寧先一步邁下車。
無論心情如何,她姿態總是輕盈的,如同站在海邊時無數人說過她像只靈巧的海豚。下車以後回過頭,雙手插在衛衣口袋裡,等著尚在車上的溫澤念。
直到溫澤念問:“你不扶我嗎?我穿高跟鞋。”
她低頭淺笑了下。
抬眸,對著溫澤念揚起一隻手。
有時她坐著公交車夜遊,覺得整個城市都酣然入睡,只餘她一人清醒。這種感覺很奇妙,好像整個城市都變成了她私藏的水晶球,蓋著厚厚的黑色絨布,只供她一人窺探。
可是現在,她對著溫澤念輕輕掀開絨布的一角——
歡迎光臨,我的特別嘉賓。
兩人一起順著舊街往前走。
到這時,孟寧又覺得是自己自大了。她私藏的夜色足夠美麗麼?這些低矮的嵌著生鏽防護欄的舊樓,這些擺在路邊植物已然枯死的破舊花盆,甚至她即將要帶溫澤念走向的那條河,這一切足夠美麗麼?
與溫澤念看過的那麼多景色相較。
與燈光點亮了古老街道的布拉格,與矗立著精美教堂的阿姆斯特丹,與橙紅色金門大橋橫跨的舊金山,最後的最後,與被譽為世界級迷人的巴黎相較,這一切足夠美麗麼?
孟寧甚至聞到那條河因水不夠活,而散發出微微腐敗的氣息來。
“哦。”溫澤念說:“這裡有條河。”
她很自然的走過去,夜空如墨,星辰是筆畫,河水如墨,心事是筆畫。
孟寧跟在她身後,看她一手扶著那泥漿色的圍欄,瞧了會兒,轉回身來,後腰半倚住圍欄,掏出一支菸,沒抽,暫且夾在自己纖白的指間:“這裡的夜風,很舒服。”
她很輕的轉了轉自己的脖子,像是累了,帶著三分慵懶三分不經意,肆意書寫自己的美麗。
問孟寧:“打火機呢?”
孟寧手伸進口袋,指尖先是摩挲到那二手打火機的磨砂質感,錯開,再摸到自己的打火機。
掏出來,給溫澤念點煙。春夜的
風已不凜冽了,溫澤念微勾下天鵝頸,耳垂上鑽石耳釘是地面的星辰,她蜷掌護著火苗的姿勢沒冬日那麼認真,很輕的覆上孟寧的手背,旋又遠離。
孟寧的神經被那股涼涼的薄荷味一釣。
又來了。
她就知道她不能好端端的面對溫澤念。佔有慾和貪婪,要真那麼容易戰勝,哪還會成為人類共通的原罪。
她想訴說喜歡。
她想傾吐捨不得。
她想要聊一聊兩人就快分開這件事。
她必須要說些什麼了,不然這念頭始終盤桓在她腦內,揮不去,散不掉。她走到溫澤念身邊,兩隻手肘擱在護欄上,手掌交疊輕握,像是認真的往下張望。
河道邊立著一塊風吹日曬後將近腐朽的木牌,上面紅色油漆並不規則的寫著“禁止垂釣”四個字,她便盯著瞧。
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最後這句話,化為了嘴邊的一句:“巴黎是不是,很美啊?”
溫澤念該是不知道她經歷了多少百轉千回,有些詫異的扭頭看了她一眼。
說來可笑,那是她們重逢以來,排除日常瑣碎對話後,她認真問溫澤唸的第一個問題。
溫澤念轉回頭,抽了口指間的煙。她盯著河面,能聽到溫澤念襯衫衣袖摩擦出的窸窣聲,眼尾不聽話的瞟一瞟,還能望見溫澤念耳尖的紅被夜風吹散了不少,變得似一塊玉。
酒意不殘存在溫澤唸的耳尖,便從唇邊湧出來,語調帶一點懶怠,倚著身後圍欄的姿態比平時放鬆不少:“其實說真的,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