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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現在呢?&rdo;程博衍問了一句。
&ldo;沒事兒啦，送病房了，&rdo;小江嘆了口氣，&ldo;哎，大過年的。&rdo;
程博衍笑了笑沒再說話，是啊，大過年的，有人在家裡舉家團圓，有人進了醫院，有人還在街上逃命，有人被砸壞了車窗……
其實程博衍挺害怕假期值班的，特別是過年期間，大晚上受了傷過來的人很多，喝了酒摔傷的，喝了酒打架的，都比平時要多。
一晚上還沒到十一點，他已經處理了三個急診送來的骨外傷，第三個還是個二十來歲的姑娘，長得挺漂亮，居然跟人在ktv掄著酒瓶打起來，送來的時候身上都是血，掌骨和前臂都有骨折，卻跟沒感覺似的說上兩句話就還想揮胳膊。
&ldo;你別動，&rdo;程博衍有些無語，&ldo;你這手不想要了是吧?&rdo;
&ldo;不要了，你喜歡送你吧!你看我腿漂亮不，一塊兒送你了!&rdo;姑娘嗓門挺大地說，又湊到程博衍跟前兒瞅了瞅，&ldo;哎小夥兒很帥嘛，留個電話吧，改天出來喝酒。&rdo;
旁邊送她到醫院的倆姑娘趕緊上去摟著哄了一會兒，她才總算安靜了下來。
程博衍給她處理好之後，她一把揪過他白大褂上的胸牌看了看：&ldo;程敷衍!好名字!&rdo;
然後又轉過頭問她的女伴：&ldo;哎，留他電話了沒?&rdo;
&ldo;留了留了，&rdo;另一個姑娘趕緊扶著她往外走，又衝程博衍笑了笑，&ldo;不好意思啊大夫。&rdo;
&ldo;沒事兒，&rdo;程博衍也笑笑，&ldo;注意事項都寫在剛給你們的那張紙上了，回去看著注意點兒。&rdo;
聽著那姑娘哼著歌的聲音慢慢小下去了，程博衍坐到椅子上，舒了口氣，把脖子向後仰著，活動了一下腿。
項西回了一趟趙家窯，但沒去平叔那兒，平叔家裡人都還沒走，他要是去了，平叔肯定會怒。
不過他也沒打算去，他基本在趙家窯長大，這片感覺上就跟自己褲襠一樣熟悉，要不是大健那兒是平叔指定的住宿場所，他在趙家窯能找到至少十個能待的地兒。
比如跟大窪裡隔了三條街的同奎衚衕。
說是衚衕，其實早就看不出衚衕的樣子了，跟大窪裡一樣，各種舊房子，連違建都是舊的，還有人把雞窩搭在路邊，路都快找不著了。
同奎衚衕背街那面兒，已經全是危房了，沒有人住，都用來堆雜物。
項西繞過去，走到其中一間門前，伸手扯著夾在窗戶下邊兒的一根細繩一拽，窗戶開啟了，他伸手進去開了門鎖。
繩子是他放的，打了個結，繩結放在窗戶裡，開窗的時候只要拽一下繩子，繩結會把窗子給帶開來，平時關著也看不出來。
這屋子屬於一個老頭兒，小時候項西管他叫羅爺爺。
第一次來這兒是羅老頭兒帶他來的，扯了他褲子就想上手摸，項西嚇跑了，第二次是項西把老頭兒叫來的，灌了老頭兒一嘴屎尿。
那之後羅老頭兒沒再找過他，見了他就繞著走，這屋子也沒再進來過。
項西倒是經常來。
他有些東西藏在這兒。
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電影票根兒，撿來的戒指，不記得是誰送他的彈弓，還有不少書，不過項西都沒看過。
這些東西每件都有來歷，像臉上那個創可貼一樣，項西執著地收藏著它們，就好像沒了這些東西，他會忘了很多事，或者說……他會忘了自己到底是誰。
不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