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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老夫婦的說法,徐先生最後出現的地方是上京附近,這與扶冬姑娘此前的說法不謀而合,可見徐先生並沒有死在洗襟臺下,他會出現在洗襟臺喪生士子名錄之上,定是有人故意弄虛造假。
「薛叔這些年汲汲追查洗襟臺坍塌真相,得知徐先生或知曉內情,他苦尋他的下落,可惜一無所獲。後來他到了陵川,輾轉打聽到徐先生與姑娘熟識,循著姑娘的蹤跡,於幾月前找來上京,彼時姑娘為接近何鴻雲,剛在流水巷開了折枝居酒舍。薛叔後來遇險,無奈藏匿行蹤,將雙飛燕玉簪轉交給我,這正是我憑玉簪找到姑娘的緣由。
「對不住,關於徐先生的下落,所述已是我能打聽到的全部,恕我直言,時隔經年,先生只怕凶多吉少。萬望你勿要耽於過往舊事,前路漫漫,但請珍重。勿念。
「青唯·嘉寧三年十一月廿八。」
謝容與看完信,沉默片刻,喚來德榮,吩咐道:「把這封信帶去玄鷹司,交給扶冬。」
德榮稱是,接了信正要走,身後謝容與忽道:「等等。」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關鍵的節點,起身離案,從德榮手裡拿回信,將其中一行反覆看了數遍——
「這名書生自稱姓徐,應該正是徐述白……稱自己此行上京,正是為告御狀而去,他要揭發修築洗襟臺的真相,讓事實大白於天下……」
揭發修築洗襟臺的真相,讓事實大白於天下。
修築洗襟臺的真相。
什麼叫……修築的真相?
徐途販賣次等木料,何鴻雲從中牟取暴利,致使洗襟臺塌。
這不該是洗襟臺坍塌的真相嗎?
而修築洗襟臺,是昭化帝提議,朝廷明令頒布,臣工士子乃至天下人擁護的決策,這其中,能有什麼真相?
修築在前,坍塌在後,短短几字之差微乎其微,說不定只是青唯的筆誤,只是老夫婦或者薛長興在轉述時的口誤,但不知怎麼,謝容與就是直覺這幾筆看似謬誤的措辭事關重大。
他握緊信紙,問德榮:「何鴻雲是不是至今不肯畫押?」
德榮道:「是,獄卒已用了刑,但他拒不畫押,直言要見殿下您,刑部昨日還來昭允殿請過,但是殿下您回絕了。」
謝容與想到一種可能。
如果……只是如果,徐述白上京要告的御狀,不是針對何家呢?
徐述白是徐途的侄子,徐途就是販賣次等木料的人,所以所有人都會理所當然地想到,徐述白上京告御狀,是為了揭發何鴻雲偷梁換柱牟取暴利的惡行。
可是徐述白決定上京是在洗襟臺修成之前,他若在那時得知木料被換,是來得及阻止士子登臺的,他為什麼不阻止呢?
還是說,他另有要事,才不得不馬不停蹄地上京?
思緒彷彿開了閘,謝容與驀地憶起徐述白在臨上京前,對扶冬說的話——
「這個洗襟臺,不登也罷!」
「我上京為的就是洗襟臺!是要敲登聞鼓告御狀的!」
洗襟臺是為士子而建的,在天底下每一個士人心中,都象徵著尊榮,哪怕徐途換了木料,徐述白恨的也該是徐途,是利用洗襟臺立功升官的何鴻雲,而不是洗襟臺本身,可當他說出「洗襟臺不登也罷」時,分明是帶著對這座樓臺的憎惡的。
徐述白一個士人,為何會憎惡洗襟臺?
他上京要告的御狀,究竟是何家,還是另有其人?
他最後與馮姓老夫婦說,揭發修築洗襟臺的真相,「修築」二字,指的到底是被偷換的木料,還是樓臺修築的緣由?
謝容與將信函一收,一刻不停地往天牢走:「讓刑部把洗襟臺的重審案宗拿給本王,本王要見何鴻雲,快!」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