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君幾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沒法想,一想心口就痛得要命。
不敢想卻忍不住不去想,以至於昏睡的那幾個小時裡他陷入了一場噩夢。
夢裡他們又回到了幾十個小時前的夜裡,他趴伏在沈棲的背上,眼睛睜不開、身體動不了,神智卻是清醒的。
他親眼看著沈棲拖著一條斷腿,四肢並用的跪爬在那條崎嶇黑暗的路上,向著遠處的燈火一點點挪動。
「顧硯。」「顧硯。」「顧硯。」……
那人不住地叫他的名字,每前進一步,地面上就洇出一塊鮮紅的血漬。
胳膊被磨破了、雙腿被擦傷了,豆大的汗水順著額角、下巴淌到地上,和鮮血混在一起,斑駁又慘烈……
夢裡的顧硯在對方耳邊一遍遍地說:「算了吧」「放棄吧」「別管我了」……
但他嗓子像是被人點了啞穴,任憑他怎麼聲嘶力竭的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
醒來後夢境裡的人和現實裡的人重合在一起,叫他生出幾分難以置信的恍惚。
短暫的失神後,他才在暖黃色的燈光下找到一點真實感。——他們此刻都好好的在這裡,噩夢和痛苦都已經過去了。
但過去並不代表沒有發生過,顧硯無法對這一切做到無動於衷。
在山上時不能,現在更不能。
那是他深愛過的人,曾經因為對方做菜不小心割破了手指便心疼得再沒讓人進過廚房,哪裡又受得了對方為自己受這樣重的傷。
即使狠話說的再多、即使發過誓再不會對這人心軟妥協,但真的到了這一步,卻不可能真的鐵石心腸。
他順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姿勢,反抓住沈棲的手,問:「疼麼?」
沈棲像是沒想到他會關心自己,臉上明顯怔愣了下,而後才笑了笑,聲音很低地說,「不疼。」
其實怎麼會不疼呢,無論是說的人、亦或是聽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句假的不能再假的假話,可一個說了、另一個也無意拆穿,相互握著彼此的手,誰也沒再說什麼。
直到護士推門進來,顧硯才收回手,神色不自然地朝護士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過來的還是下午那名護士,她是日常來查房的,給兩人測了血壓和體溫,又叮囑沈棲好好休息、不要任性。
「沈先生,您可真是不配合我們工作啊,跟您說過多少遍啦,您現在最好就是臥床休息,當小腿骨折是鬧著玩的嗎,一不小心骨頭長歪了怎麼辦?」
「人家都是躺個半個月一個月的才下床,您倒好,半天都待不住。顧先生現在這個樣子也動不了,您還怕他是要跑了還是咋樣,這盯寶貝似的盯得牢牢的。」
「待會兒要上床的話記得一定要按鈴喊我們,千萬別自己亂動,上廁所什麼的也一樣,這邊有護工可以幫忙的,記住沒?」
沈棲也知道自己是給醫護人員添了不小的麻煩,但顧硯就是他的寶貝,他就是想守著他、看著他、想離的更近一些。「嗯,謝謝。」
護士沒見過這麼軸的病人,逮住機會就拆沈棲的臺:「顧先生您是不知道,下午您睡著時他躺在旁邊那張床上打點滴,眼睛卻一刻不離地落在您身上。」
「後來還是我們一個小護士不忍心看下去,幫他把病床朝你這邊推過來一些,然後沈先生他啊,就伸出胳膊把您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裡,足足握了一下午呢……」
沈棲耳朵尖紅成一片,一會兒抬起眼睛、一會兒又垂下眼眸,像是想阻止護士說下去又找不出合適的話。心裡糾結成麻花,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
「嘖嘖,我們整個護士站都被您倆的狗糧給餵飽了。」
如果說之前護士們還只當兩人是關係親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