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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食堂的那頓午餐她比誰吃得都多,飯後她一定會把snack收起來,我猜是要拿回家給誰吃。她也從不邀請我們去她家玩,平日我請聞亭麗吃東西,她也從不回請。一開始我以為她是小氣,後來才發現是她是真窮。”
聞亭麗坐到花壇邊,撿起一根樹枝劃了劃腳下的泥:“燕珍珍,你是不是早就埋怨我不回請了?”
“她說的是真的?”鄭主任推了推她的肩膀。
“我爸爸在住院,家裡現在沒收入,我想攢點錢上大學。黃金影業給的片酬很高,而且這次的劇本又是北平名筆月照水女士寫的,她的電影一向具有深刻的社會意義,我是經過再三的思考,才答應黃導演的。”
鄭主任和趙青蘿心酸地摸摸聞亭麗的腦袋,
懊喪了一會,鄭主任重新振作起來:“不怕,我先給鄒校長打個電話,她老人家絕對能體諒你的難處,總之我不能眼看著米歇爾獨斷專行。”
鄭主任這一去,直到放學時分都沒能回來。聞亭麗心知無望,只得在心裡另作籌劃,本已經走出校門了,又轉身回學校,正在這時,一輛奶油色的車開了過來。
“聞亭麗!”
竟是久違的喬寶心。
喬寶心穿一件蜜合色洋裝,一下車就疾步朝聞亭麗走過來:“我正到處找你呢,咦,你的胳膊怎麼了?“
“前幾天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事,只是一點皮外傷。”
喬寶心壓低嗓門說:“放心,我媽的人不在附近。我只是聽說我爸媽又找你麻煩了,特地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兩分鐘後,兩人在街邊的西點店對著坐下。
喬寶心給聞亭麗和自己點了咖啡和小蛋糕,卻不吃,也不喝,只若有所思望著那銀光閃閃的杯盞,幽幽道:“婚禮那天,我哥喝得爛醉如泥,要不是現場有幾位證婚人和伴郎全程陪在一旁,他連婚書上的字都籤不了。”
聞亭麗無動於衷。
喬寶心嘆氣說:“亭麗,我不是要在你面前代我哥訴苦,我哥這樣痛苦也不單單是為了你,凡是有自由意志的人,都忍受不了這樣封建的家庭,此前我哥一直被我爹軟禁在書房裡,我也鬧不清我爹媽最後用什麼法子讓我哥死的心,但想必他們自己也清楚,這婚事一點也不牢靠,他們無計可施,只能遷怒於你。”
聞亭麗冷笑:“難道把我趕出上海,你哥和你嫂嫂就能白頭到老了?!說來說去,不過是仗勢欺人罷了!”
喬寶心慚愧地低下腦袋,聞亭麗忽道:“寶心,你認識我們學校的米歇爾校長麼?你姆媽跟她是不是很熟?”
喬寶心點頭:“她經常來我家。她雖是英籍洋人,卻是在香港長大的,她跟我姆媽當年同在香港某間教會學校唸書,只不過姆媽一畢業就回上海嫁人,而米歇爾則一直唸到大學畢業。據說米歇爾家境並不富裕,當初念大學的費用還是媽媽資助的,兩個人交情這樣深,米歇爾肯陪我媽胡鬧不奇怪。對了,你們學校現在怎麼說?難道就任由米歇爾針對你嗎?”
聞亭麗咬了咬唇:“她在學校待了不少年頭了,務實上上下下都對她風評不錯,再說,就算校董會明知米歇爾故意針對我,也不可能為了幫一個學生去反對副校長的意見,況且我違紀是事實。”
喬寶心握緊拳頭:“說來說去,癥結還是出在我爹媽身上,我現在可真恨他們!出門前我剛跟我媽大吵了一架,可恨我那些威脅的話對她絲毫不起作用。我又去求我祖父,可惜我連他老人家的面都見不著,至於我哥和莉芸嫂嫂……婚禮一結束,兩邊的父母就逼哥哥嫂嫂去度蜜月,這會他們多半已在去澳洲的輪船上了。”
說到這裡,喬寶心苦惱地搓了搓自己的臉,眼睛忽一亮:“對了。剛才我在家裡看到我小表舅了,他聽說這件事,當著我姆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