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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性一捂臉拍著大.腿嚎哭起來,“哎呀,我不活了,沒臉活,你們一個個看我家笑話啊。誰知道我家裡有口難言,誰家日子像我家那麼苦啊。大姑姐捲了全家的錢跑了,沒留下一個子,這麼多年沒點音訊,孩子還要我們幫著養活....不是親生的,就是隔著心那,對著不好一點,就被別人說虐待,你們好心,你們領回去養啊。全是嘴皮子上下一碰,吃喝穿用,不要錢啊。喪良心的白眼狼,打她一次,就記恨上了,怎麼不想想是誰把她養這麼大的啊,白眼狼,爛心腸的玩意....”
馬道婆看著鬧哄哄的院子,原本還有些想交代的話,結果親舅舅抄起木鍁就要動手,那股狠勁,怕是要把人打死拉倒,親妗子,不攔著不拉著,還要倒打一耙。暗自搖搖頭,趁人沒人注意,自己先走了。
徐奶就嗚嗚的哭,嘴裡反覆唸叨著,“造的什麼孽啊,這輩子沒過過舒心日子...”
徐長勝本就脾氣不好,看到周子青跑的沒影,家裡兩個女人一個個坐地上哭天抹淚,喪氣的很。手上木鍁一丟,衝著周子青跑的方向吼了一嗓子,“有種跑,你就別回來。”
喊完,把拉著,拽著他的人推開,皺著臉,粗聲粗氣的攆人,“走,走,走,都走,看什麼熱鬧眼?多管什麼閒事啊。”大門一關,黑著臉衝著地上急吼,“哭什麼哭,死人了嗎,哪天小畜生死了,使勁哭,個白眼狼的東西,回來我就打斷她的腿。有時間哭喪,還不趕緊做飯去,下午地裡不用幹活是吧?”
劉桂萍原本乾哭耗嗓子,被人一吼,立馬收住,拍拍褲子坐起身,還不忘記瞪眼回了一句,“喊什麼喊,少吃一口能餓死你怎麼著。”
徐長勝罵了一句臭娘們,自己回東屋歇著去了。
劉桂萍一看,立馬衝著地上的徐奶喊了一聲,“媽,你把飯做了吧,我掰了一上午玉米,累的腰疼。”說完,扭扭腰回屋去了。
徐奶手裡攥著被眼淚侵溼的黃紙符,身上像是滿肚子的黃連,連喘口氣都是苦澀的,淌下來眼淚,都是黃連水,苦到嘴裡,心上,除了苦澀,嘗不出其他味來。微微顫顫的站起身走進廚房做飯,心裡惦記著周子青,可不敢去找,東屋兩口子氣頭上,把人帶回來,還不是一頓打。
那邊,周子青一路向東,一路喊著叫著,跑進村長家裡。
不管東屋那邊怎麼哭喊怎麼鬧騰,周子青徑自洗漱完,回屋躺床上睡覺。
早上又是生生被吵醒的。
想一覺睡到自然醒,有些奢侈。實在是村裡人家,家家戶戶都養了十幾二十來只雞,還有土狗,早上四五點鐘,天還矇矇亮,雞鳴狗吠,起此彼伏。這邊開頭,那邊接上,波浪迴圈往復,和諧的像大型交響樂隊一樣。
周子青坐起身,整個人還沒醒過困,打著哈欠。透著玻璃窗往外看,灶房煙筒已經徐徐往外冒煙。徐佳正幫著徐奶在壓水了。
周子青手指順順頭髮扎個辮子,提上鞋子出去。
徐佳一個人根本拎不起水桶來,憋紅臉費了老大勁,才把水桶從水池裡挪出來。
“給我吧,我來拎。”周子青有經驗了,兩雙拎著跨步子,不容易走道。一隻手咬牙費勁些,走快點就行。周子青水桶拎到灶房給徐奶,還是忍不住喘口粗氣。
徐奶坐在灶臺前的小馬紮上,一手拉著風箱,一手抓著曬乾的玉米芯填進去燒。看到周子青過來,像沒看到似的,整個燒灶的姿勢都沒變一下。
周子青在徐奶跟前蹲下,坐在後面的玉米芯上,埋著頭也不講話。
灶房裡,除了風箱呼嚕呼嚕聲,就是火星迸濺炸裂開的聲音。空氣裡有鍋中小米粥的香味,寂靜的氛圍,讓周子青覺得可怕,她認為自己沒做錯什麼。可週圍安靜的環境彷彿紛紛都在指責她,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