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某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這麼想,他便有意湊近了身,在她耳畔直吐氣:&ldo;你既不肯留,不如今晚我留下來……&rdo;
他不是第一次說這話,琬寧登時聽出其中暗示,可迎上這雙寒潭不見底的眼睛‐‐當真是一泊平平靜靜卻能溺死人的淵潭,心中怯意更添幾重,咬唇低首,直往後退,但聽成去非冷笑一聲:
&ldo;昨日的膽子呢?一說到正事,你反倒畏首畏尾起來。&rdo;
說著翻了翻手底文稿,腦中停頓片刻,步芳的事他還不曾回話,不過,他已拿定主意,此事無須自己親自開口,也自能解決。
&ldo;你過來,為我梳發。&rdo;成去非放低身子,坐了下來。琬寧聞言暗驚,又愣在那裡,視線在他眉眼間流轉,似辨其意。
&ldo;這都不會麼?&rdo;成去非稍一抬眼打量著她,琬寧手裡還握著筆,因方才的慌亂,無意間墨汁淋漓了一身,此刻侷促著,看上去倒有幾分憨勁。
他自然就想起她身世,阮氏案發時,她不過十二、三歲的姑娘,到底是年紀幼,許多該家族中年長女性教授的東西,活生生被截斷,再後來,想必也沒人交代過閨房女兒的私事。就好比此刻,她待自己,自然是有心的,只是這顆心,該如何用,未必清楚,大約也就是懵懵懂懂少女的情懷罷了。
&ldo;是會,還是不會,你倒是說句話。&rdo;成去非手底不閒,眼睛過著文稿,身子紋絲不亂,坐姿挺秀,是衙署辦公的模樣。
琬寧放下筆,怯怯走過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伸出了手,被他一句話就擋了回去:&ldo;你也不盥洗一下,是要抹我一臉煙嗎?&rdo;
多少有嫌棄的意味,琬寧心下窘迫,搭眼一看,自己手上果真沾了墨,慌得往襦裙兩側用力抹了幾把,想自己年幼時初學寫字,總是弄得到處都是,一雙白嫩小手橫豎沾正反兩面,連指甲fèng裡都是洗不淨的墨漬。
&ldo;算了,就照此重梳。&rdo;成去非說完側眸瞧著她,&ldo;你不拿梳篦,打算直接上手?&rdo;
饒是他越這麼說,越顯得她笨手笨腳,除卻寫大字,毫無用處,她哪裡有這麼嬌貴,跟著煙雨學過女紅,學著給兄長做鞋,不過學藝尚且不精,便無從再續,想到這,琬寧面上不禁露了薄薄一層傷感。
這回她沒發呆,默默取來了自己平日用的桃木梳子。他府上尚儉樸,當初給送來的就是一把普通的桃木梳子,尋常人家也用得起。
可到底眼前是他,琬寧完全像剛過門的小媳婦般含羞露怯的,手觸到那一頭青絲的瞬間,不由輕顫了下,彷彿握了一把秋夜的月色‐‐
是冰過的□□。
尤其是抽掉簪子,悉數攏在手中的這一刻。
青絲上映著窈窕燭光,琬寧當這手中物是世間珍寶,又小心又溫柔地一下下輕梳著,不想成去非忽言:
&ldo;你快些,挽結便可,都像你這般磨嘰,這一日什麼也不要做了。&rdo;
他本就是因一覺醒來,恐亂了儀容而已,稍做打理即可,不想琬寧梳上癮了般不知道住手,沒來由的讓他心生不滿。
幾句話說得琬寧連忙匆匆給他打好結,低語道:&ldo;我不是有心要耽擱大公子。&rdo;
成去非斂衣起身,皺眉輕瞥她一眼:&ldo;有心又如何?不是同你說過了?聖人尚不避情,可慕,可怨,可求,毛詩且以&l;關雎&r;開篇,男女之情,人倫之始,你倘是連這個都不懂,還讀什麼聖賢書?聖人讓你發乎情止乎禮,意在節制,任何事都講究法度,過了則生害,你要我說的多直白才能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