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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眾人過來,琬寧忙退至一旁垂首讓路。
成去非自身邊經過時,似乎有片刻的停頓,琬寧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待抬首時,那些人已經走遠了。
一行人到後院的小廳議事。半舊的黃銅燭臺上,點的是兒臂粗的油燭,照得一室透亮。而外頭砭骨的陰風陣陣呼嘯著,枯枝亂影映在窗子上,一輪紅月冷冷照著府上亭臺樓閣,那幾隻白燈籠左搖右盪,兀自在風中瑟瑟。
初七一事,速戰速決,快得讓人生畏。
大司農皇甫謐逃脫後,攜印幫著大將軍徵集糧糙正是往江州方向去了。
這步棋走得極佳,直到此刻,成去非才查清上個月江州人事變動的來龍去脈。
原刺史劉沖被屬下有意灌醉,引至副將家眷閨中,藉此攛掇人心遂生禍亂,劉沖生死,實則由大將軍一手操控,而那平亂有功的部將,正是大將軍長史的故交……朱宜的走馬上任,不過錦上添花罷了。
待到這一刻看透,於時局似乎也無事無補了。
而建康眾人仍處在巨變中茫茫然毫無頭緒,誰也不曾想成去非竟能挑初七這日一舉發動政變,喪服未除,太傅屍骨未寒,他卻已滿手血腥,該是何等心機何等魄力!
&ldo;如今禁衛軍在手中,揚州又有周將軍兵力可調,伯淵在顧慮什麼呢?&rdo;有人不解他為何還在等,其他人彼此交流幾句,皆有惑然處。
樽中酒漾起微波,顧曙只管默默飲酒,看著諸位長輩紛紛發難似的丟擲串串問題,一側的虞靜齋依舊風骨清絕模樣,好像這一場權謀爭鬥和他毫無幹係,他仍是那紅塵外人。
事後江左皆知虞靜齋是唯一參與到此事中的外姓人時,子昭不忘揶揄自己:阿灰該艷羨死了。顧曙含笑不語,任由顧子昭繼續說著刺骨的話。
那些血肉模糊的屍體,又有幾人是虞靜齋親手所刃呢?
討伐大將軍的懿旨早昭告天下,罪名已定。如今江州屯有重兵,大將軍手中亦還有天子這枚棋子,更何況,上頭還有許侃……顧曙兀自沉思,不覺飲多了酒。等抬首,正迎上成去非落下的目光,顧曙並不躲避,俊雅的面容上露出莞爾一笑。
果然,成去非望著他開口:&ldo;阿灰有所思,必有所得,不如說來聽聽?&rdo;
那雙點漆煙眸只是輕輕一眼,便能看透他人所想似的,顧曙心底暗自嘆氣,聲音卻溫潤似水:
&ldo;各位長輩的心情,想必大公子亦能理解,曙只是想,上游還有著許侃,江州地處中間,任是再能扛,也抵不過荊揚夾擊。眼下還不知道許侃那邊的意思,我們火急火燎逆流而上不如再等等。況且,天子在外,我們做臣子的,更不能冒失。&rdo;
一番話說的不疾不徐,眾人漸漸會意,虞歸塵投來讚賞的目光,亦微微頷首。這邊又有人補充:&ldo;揚州底下也不是沒有親信,要提防著他們暗中動作。而幾大州郡,像徐州刺史,益州刺史,這些可都是外姓的都督。&rdo;
這麼一說,便把局面說透了。
成家最得力的幫手是烏衣巷,江左幾大世家又多和烏衣巷有著錯綜複雜的聯絡,大將軍欲除世家種種權益,那是嘉平年間就早早釋放的訊號,誰人不明?
可外姓的都督們怎麼想,還無從得知。這幾個都督,出身皆不高,靠的是戰功封位,平日裡同朝廷也並無齟齬處。
問題便出在這了,成去非唯一擔憂的便是這幾個外姓都督,他們正是同眾人包括大將軍素無瓜葛,才更莫測,天平倒向哪一方,哪一方便持重……
至於上游屯重兵的許侃,他是顧命大臣,前一陣大將軍在江州忽布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