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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門檢查那一關，早被成去非安排好，虞歸塵帶出東西並不難。出了宮，照成去非所言，他並未回烏衣巷，而是去了十里外他的私宅聽濤小築。
竹筏破冰而行，成去非到時，屋內已爐火融融，上頭溫著酒，這處小築修葺簡單：籬笆牆上攀著藤蔓，門前兩株梅樹。十幾歲時，冬日兩人經常打了野味圍坐一團大快朵頤；夏日則坐於院中，看滿天星河敘話。彼時虞歸塵長年漫遊在外，相聚的時候並不多，如今兩人皆在朝中，來往更便利了許多。
門外獨留趙器把守，兩人相視一眼，對面坐了。
&ldo;你要的東西。&rdo;虞歸塵原封不動把東西推到他眼前，找到這樣東西時，他十分詫異，難以想像成伯淵緣何能知曉這麼隱秘的地方，而更讓人錯愕的是，眼前捲起來的綢布看上去，分明就是聖旨。
那顏色鮮亮，彷彿精細矜貴一如從前。
綢卷在燈盞下徐徐展開，成去非冷冷掃視一遍，面上並無一絲波瀾。而待上面字跡全部暴露，虞歸塵則瞳孔驟然緊縮，心底直跳，不禁望向成去非。
一塊燙手山芋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落到了他們手上。
窗外野風直灌，兩人身影在燭光中沉沉浮浮，好似縹緲無定的魂靈。
&ldo;那則傳聞，竟是真事，阮正通死得其所。&rdo;
成去非如是說，宗皇帝的遺詔就清清楚楚擺在眼前，大儒，那個最深諳君臣綱常，人倫禮儀的阮正通，宗皇帝大行前唯一在場的人物，當真行大逆之事，一手便讓天下換了模樣，難道比不上今日大將軍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那麼，這幾十年，他到底是如何度過的？夜深人靜時，可曾有噩夢襲心？
可最匪夷所思的是，這遺詔，竟還儲存在秘閣深處不為人知的角落！
嘉平初年的那次修繕，指向性一目瞭然，可阮正通為何還留著這份遺詔？或者說，他怎麼敢讓這份遺詔一留便是幾十載？
&ldo;你是如何得知此物在秘閣？&rdo;虞歸塵忽打斷他思緒。
成去非有瞬間的沉默，只是一剎，虞歸塵已捕捉到那一絲陰鬱的殺意。
&ldo;那位賀姑娘於我，不知是福是禍。&rdo;他說的含糊，腦中全是她那張淒楚的臉，驚弓之鳥的模樣，還有，猝不及防的一次擁抱。
簡單說清來由，末了，成去非才道出心存於心的惑然：&ldo;她，怕是阮家的一條漏網之魚。&rdo;
言罷方想起她是蔣家送進宮的表小姐，而這位表小姐，則是從阮家被賣的下人中找到的……事情似乎已有了若隱若現的線索，只需時日，定可查清。
&ldo;她性情文弱，經歷此等大事，必惶惶不可終日，盤她底細，不是難事，&rdo;成去非說著起身，聲音淡漠至極，走到火盆前，心底已起了殺機。
這件事她知不知曉，又瞭解多少，一切都是個未知數，而一旦遺詔外洩，便是翻天覆地的巨變，他，還沒真正開始，遠遠沒有輸的資格，整個烏衣巷，彷彿也盡在眼前一刻了。
虞歸塵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那些微妙幾乎不留痕跡的變化，只需動一動，虞歸塵便能感受得到，便也起身走了過來：
&ldo;也許這姑娘並不知情，那蔣家人更無從說起了。&rdo;
成去非凝神片刻，想起一件舊事，大概是嘉平二十八年，阮家人曾在武川鎮救過蔣坤，當時皇商被劫一案，也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兩家的走動，應是自那時開始。
牆壁上映著兩人修長身影，火燒得旺，四處流竄著暖流，成去非面上已微微有了些熱意，這份遺詔，本同遺聞軼事一樣遙遠而失真，充滿了為人所樂道的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