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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小的時候,我是在院長大的,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是不是很荒謬?」
陳謹燃提起這些,臉上帶著苦笑。
鄭溫嶠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想要多傳給他一些溫暖。
陳謹燃感覺到她的安慰,自顧自朝她笑了一下:「沒事,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後來在上初中的那一年,初中體檢在查血常規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後來去醫院,查出白血病早期。」
「那個時候我對這個病沒有什麼概念,只是看著爺爺一個人躲在角落裡背著我哭,我只覺得難過。」
「初中的課業大多數時間我都是在醫院度過的,因為不願意放棄讀書,我在學校和醫院兩邊跑。」
「那個時候沒有什麼朋友,他們私下裡偷偷叫我病秧子,我也沒在意。」
「我知道爺爺家裡並不富裕,給我治療的錢他從沒吝嗇過,我後來知道有人悄悄給他的帳戶裡打錢,每隔一段時間就打一次。」
「長大之後,我偷偷查過那個帳戶,如果沒猜錯,是我的那位親生母親轉的。」
「我沒有問過爺爺,就當這一切沒有發生罷了。」
「我只是覺得我的人生,不該在痛恨和怨懟之中度過,我只想看看陽光,能有機會成為它普照的一部分而已。」
他們朝岸邊走,說到這裡,陳謹燃眼裡滿是一片純淨,完全沒有因為命運的不公怨天尤人。
這是怎樣的一個少年啊,歲月予他數也數不盡的傷口,他默默地蹲在角落笨拙地拿著創可貼一張一張貼上去。
靜等時間結痂,傷口療疤。
不言苦,不服輸。
「對不起,我來晚了。」
鄭溫嶠聽他雲淡風輕地講述那些已經成為過去的過往,只覺得心口溺在海里,一種窒息的感覺快要扼制住她的呼吸。
陳謹燃看到她心疼的眼神,忍不住湊下身,額頭碰到鄭溫嶠的額頭,觸碰的地方暈開熱度。
陳謹燃眼裡的苦澀已經拭去,此刻只覺得眼前這個女孩,是他遇見過的最幸運。
兩個人已經走到平地上,繚繞在腳腕處的水退去,只有水浪聲和怎麼躲也還是能聽見的心跳聲。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極近,鄭溫嶠紅了臉,眼神卻沒從陳謹燃的臉上移開。
貼的極近的時候是看不清對方的輪廓的,她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勾起的唇角。
一陣風繞過樹蔭朝他們襲來,微風吹拂她鬢邊的頭髮,掀起她之前折在耳後的髮絲,吹向陳謹燃站的位置。
他微微俯身,遷就她的身高,把額頭與她的貼在一起。
湛藍碧天鋪滿蒼穹,無盡春日的綠意從你出芽的手掌心縈繞滿溢。
輕風跨越冰山,溜過原野,在你我身上開出鮮妍,嘴角的笑意不會因為落日而降落。
風掀起樹梢,浮光掠影透過枝葉映滿你的輪廓。
原來這就是那封橙黃色的信封,封存了想用餘生與你共赴晨曦與日暮的情書。
鄭溫嶠聽見陳謹燃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清晰而溫柔。
「朝暮與年歲共往,然後與你一同行至天光。」
第十六章「一個人和兩個人」
我該如何描寫你。
我有時候靈感枯竭,提筆都是一件難事,但是每當這時候想起你,腦海里湧現無數個與你共同度過的瞬間。
我在命運的無常裡感受到幸福和甜蜜,讓我不得不珍惜人生這難得的片刻。
後來的我,感受到幸運和悲慟這兩種情緒,忽覺平淡的不易和美好。
我只想使勁朝前跑。
抓住一切的觸手可及,別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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