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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沉溺於江湖術士練得丹藥,那些丹藥有害無益,吃多了會死。
沈嗣只是換了他的藥,老皇帝這幾日的氣色都好了許多,只當他找來的神醫醫術高明。
不過老皇帝之所以能在龍椅上高枕無憂這麼多年,自是有些手段的。京城四處都是他佈置的眼線,但凡起了半點疑心,就是殺無赦。
阮明姝的父親已是僥倖,不過是貶謫至偏僻之地,換做其他人,全家抄斬是眼睛都不眨。
沈嗣去了府裡的刑房,叫人看好院門,「若是王妃睡醒了,不要讓她往這邊來。」
沈嗣知她膽子小,見了血要做好幾天的噩夢。
先前她將他當成同盟,把她去了廟裡求籤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她便是狠下心來殺個人都要去菩薩那裡求個心安,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魏廣不敢有異議:「是。」
—
阮明姝在他離開後不久就醒了,她在他的床上睡著有點心神不寧,嫌床板太硬,又嫌被子太沉,蓋著有點透不過氣。
她坐在床上發呆,片刻之後,伺候的丫鬟輕輕推門而入。
打了盆淨水,來幫王妃洗臉梳頭。
阮明姝眼底還懵懂,動作慢吞吞給自己穿好了衣裳,然後乖乖坐在銅鏡前讓她們幫自己梳洗。
平時要麼是丫鬟幫她梳頭,要麼就是她的夫君幫她梳頭髮。
新婚當天,沈嗣就兇巴巴要她自己梳髮髻,還要她慢慢的學。阮明姝才不要學這麼麻煩的事情,這段時日她一直都陽奉陰違,嘴上說得好聽我會學的呀,手指頭是動都不肯動一下的。
他又拿她沒辦法。
在阮明姝逐漸試探出來她的夫君不會動手打她,不會用變態的方式來折磨她之後,她就學會瞭如何跟他鬥智鬥勇。
嘴巴可以甜,他要求的事情太累的、太難的就不做。
而且阮明姝覺得沈嗣每次給她梳頭髮的時候心情其實都還挺好的,至少看起來還算愉悅。雖然她的夫君一直都繃著冷冰冰的臉,可她就是能看出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她一開始還嫌棄沈嗣會梳的髮式不多,他好像還多學了幾樣。
她便理所應當認為他已經樂此不疲。
阮明姝看著鏡子裡漂漂亮亮的自己,每次照鏡子她都忍不住得意,她實在貌美。
夜裡暴雨如注,清早就放了晴。
阮明姝連問都沒有問沈嗣在做什麼,她每天也不是無所事事,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過兩日就是春闈考試,如今父母不在身邊,阮敬辭身邊的事情也需要她來打點,前幾日秦挽的表哥神神秘秘往她這裡遞了信,約她去酒樓小坐。
她表哥落榜了幾次,不過因家底頗豐,便是不入朝為官,也不愁沒有前路。幾年前轉而經商,聽說在江南賺了一大筆銀子。
秦挽的表哥在信裡釣足了她的胃口,阮明姝便點頭同意了與他見上一面,想聽聽他口中能說出什麼來。
阮明姝用完早膳就出了門,坐著馬車慢悠悠去了約好的酒樓。
這家酒樓已經住滿了客人,幾個月前客房就被要入京趕考的考生們花錢買下。
阮明姝在二樓的廂房裡見到了秦挽的表哥,對方長著張看起來就極為精明的臉,嬉皮笑臉,「阮姑娘。」
阮明姝不喜歡他臉上市儈的笑容,「叫我王妃。」
男人做慣了生意,身上彷彿都是精打細算的銅臭味,他笑了笑,隨即改了口,「王妃。」
阮明姝勉強頷首,連坐都懶得坐,恨不得捏著鼻子立刻就走,不過為了她弟弟的前途,她還是張嘴問了出來:「你在信裡說有個好東西要賣給我,是什麼?」
還神神叨叨說她不來一定會後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