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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記上鉤拳。他感到那傢伙喘著粗氣,但手裡仍然握著刀。隨後上官英培又對著他的後腰猛擊了三拳,是那種用盡全身力氣,仍讓你的對手頭腦清醒的擊打。刀從那人的手裡掉下來,叮叮噹噹滾下臺階。
兩個人都站了起來,氣喘吁吁,但仍抓住對方。那人一記漂亮的掃堂腿踢中了上官英培的雙腿。上官英培哼了一聲倒下了,但一個後滾翻起來之後看到那人在抓槍。面臨死亡,上官英培的身體恢復了活力,這在不那麼危險的時刻是完全做不到的。他猛擊那傢伙的下部,像教科書上所描述的後衛隊員為防止對手跑回來衝撞所做的動作。倆人都越過了臺階的邊緣,胳膊、腿和身體纏在一起從臺階滾落到沙灘上,身體在每級臺階被彈起時都發出劇痛,然後又滾到海水中,嘴裡灌滿了鹹澀的海水,漲起的海潮幾乎到了臺階上。
滾落臺階時,上官英培看到手槍掉在一旁,於是他拳打腳踢掙脫出來站在沒過腳踩的海水中。那傢伙也站了起來,但不及上官英培那麼靈巧。上官英培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那傢伙會空手道,在臺階上他抬腿踢的時候上官英培就感覺到了,他從那傢伙防守的架勢中看明白了,他縮成了一團,沒有留下進攻的角度,沒有可乘之機。上官英培的大腦比意識的思維轉得還要快,他估計自己比那傢伙高出兩公分,可如果那致命的腳踢中自己的腦袋,他就會倒下。那他、司馬效禮和欒蓓兒就死定了。但如果他不在一分鐘內結果了這傢伙,那麼自己也得死。
那人對準上官英培的身體猛地從側面踢過來,然而,他不得不從水中抬起腳為上官英培贏得了時間。上官英培得靠近,抓住他能抓住的地方,不給他留下空間來施展他的武術神功。上官英培是一名拳擊手,近戰時的掃堂腿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而他卻佔有絕對的優勢。上官英培迅速做好了進攻的準備,承受了他把自己肋骨踢得咯咯響的一踢,然後用血流如注的胳膊像鉗子一樣把他的腿緊緊抱祝他用另一隻拳頭對準那人的膝蓋發出了能使軟骨折斷的重拳,迫使那傢伙的膝蓋彎到了生來就不能彎曲的程度。那人發出了一聲尖叫。接著上官英培又對著那傢伙的臉出直拳,他一拳擊在他的臉上,感到在重擊之下對手的鼻子塌了下去。最後,在一瞬間,幾乎是用事先設計好的舞蹈動作,上官英培放下那條腿,縮回身體,以自己的體重加上純粹的憤怒帶給這場搏鬥的各種複雜因素突然出拳,就像一發脫膛的炮彈。他的拳頭打在對方的面頰骨上,這可怕的一擊砸碎了他面頰骨。上官英培知道自己擊敗了那個人。
那人像頭部中彈一樣倒下了。上官英培立刻把他的身子翻過來,把他的頭按進水裡。他沒有時間把他淹死,於是他用胳膊肘對準那人脖子後面致命的中心點用盡全身力量砸了下去。發出的響聲是明確無誤的,即便四周都是海水拍擊的聲音,似乎老天也想讓上官英培確切地知道他幹了什麼,並且想讓他永遠也不要忘記。
軀體軟了,上官英培從屍體旁站起來。他在拳擊圈子內外都進行過無數次搏鬥,但此前他從來也沒有殺過任何人。他低頭看那屍體時,意識到這沒有什麼值得自豪的。上官英培慶幸的只是躺在那裡的屍體不是他。
他胸中一陣噁心,突然感到受傷的胳膊發出了劇痛,上官英培抬頭看著通向海灘住宅的臺階。他只剩下兩個野獸要征服了,然後他就可以結束這一天了。顯然他們不是梁城市檢察院的。梁城市檢察院的人不會四處亂跑,試圖用模樣古怪的刀和空手道的腿功殺人,他們會一手拿著警徽一手拿著槍讓你站在那裡別動。如果你聰明的話,就按他們的話做。
——不,他們是另外一些人。公安局刑警隊像機器一般的殺手。他衝向臺階,很快找到自己的手槍,奮力奔向海灘別墅,他氣喘吁吁,沒有停就匆匆跑了起來。還有一場搏鬥在等著他。他要救出欒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