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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上一場的反方在辯論的過程中,也隱隱觸及到了這一層,但法學院跟他們不一樣,從一辯稿開始,他們壓根就沒打算爭辯「虐待npc完全沒問題」這個事實,而是把它放在整個社會層面,去試圖論證——虐待npc只是個小問題,並且這個小問題的存在是為了防止出現更大的問題,因此這個小問題幾乎不算是問題——的這樣一條邏輯。
等到自由辯環節,他們幾乎已經讓對方認下了「虐待npc與不虐待npc何者對社會而言更有利或者害處更小」這樣一條判斷標準,在此基礎上進一步落實他們的論證——
「對方辯友,我們雖然出現了不道德的思想,但我們透過遊戲把它疏導了,在遊戲中發洩情緒幾乎是無公害無汙染的發洩方式,而發洩之後,人心中的惡念平復,不再成為威脅社會的不利因素,這種自我疏導、克己復禮的行為對社會而言是有利的,那麼它何嘗不是一種有道德?」蘇迢迢起身發言。
「對方辯友,所以您方承認了你有不道德的思想,並且在遊戲裡虐待npc就是你這種不道德思想的體現,這不恰恰證明瞭虐待npc有道德問題嗎?」正方反駁。
莊慧很快帶著老好人的微笑起身,來了串繞口令:「我方是承認一開始存在不道德的思想,但所有人這輩子總會或多或少地出現這種思想,這是沒辦法避免的嘛。更何況我方這種藉助無公害的方式疏導不道德思想的思想實際上很道德嘛,而且打遊戲沒有對社會中的任何一個具體的人造成傷害,這種無害的行為本身也是一種道德嘛,所以總體而言我方實際上沒有道德問題嘛。」
一場比賽下來,觀眾快要被她句末這個調子微微下壓的「嘛」給洗腦,三分誠懇三分動情三分無辜,還帶了十分的陰陽怪氣。
但反方的反應也很快,又刷地站起身來:「對方辯友,透過虐待發洩惡意,即使它沒有對現實的人造成傷害,但我們依舊不認同這種行為是道德的。人心中有惡念,為什麼不能用一種更平和的方式去發洩呢?比如爬爬山跑跑步什麼的。」
「對方辯友,我們之前達成了共識,每個人心中都不可避免會產生惡念,但有些惡念是沒辦法透過爬山跑步去發洩的。比如韓國的素媛案、n號房,在面對這些喪盡天良的罪犯時,具有樸素良知的大眾都恨不得把他們挫骨揚灰,這種以暴制暴的思想從法律和倫理上來說是反人權的、是惡的,但我們樸素的道德觀會不可避免地驅使我們產生這種想法,這種深刻的惡意就是無法避免的。」路佳起身回答。
「對方辯友,您方所提到的案例太極端,恕我方無法苟同,試問有誰打遊戲虐待npc是往素媛案罪犯上想的?」正方在自由辯一開始用了太多案例去舉證一些遊戲的殘忍,眼下所剩時間已經不多,只能站起來速戰速決,話到最末,恰好響起兩聲提示鈴。
而法學院這邊還剩五十多秒,路佳自己的話頭自己接,等對方一說完,就跟火燒屁股似的「刷」一下站起來,連珠炮彈地發難:
「對方辯友說極端,好,那我們就舉一些不極端的例子。比如我發現我談了三年的軟飯男朋友不僅偷拍女廁所出軌嫖娼還在兄弟群裡發黃圖開黃腔,這個時候我為什麼要爬山跑步暴飲暴食不吃不喝?我為什麼不能上遊戲把npc當做賤男人來狠狠地虐待一下?沒有直接提著刀過去殺他已經是我作為遵紀守法公民的最好證明瞭!」
這段話的節奏簡直像在唱rap,中間甚至還有一個單押。底下觀眾顯然也被路佳機關槍似的嘴炮速度驚呆,沒忍住低低地發出一陣驚嘆的「哇」,只等她的話音落畢,觀眾席便迫不及待地響起掌聲。
蘇迢迢看了眼時間,乘勝追擊道:「更何況對方辯友,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爬山跑步或者都有條件有時間爬山跑步的,難道不爬山不跑步的人產生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