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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越記得自己是那麼苦口婆心地要他留下,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肝來,可那個少年只是皺著眉頭不肯答應,他說他討厭這樣年復一年的日子,不愛這樣一成不變的生活,當時的自己是怎麼說的?
——你若是離開,此生就別再回適月山!
而那個少年,果然就這麼頭也不回地走了。毫無一絲的留戀。
顧越不明白,究竟是適月山不好,還是這人太過狠心,這數十年的朝夕相處,這數十年的陪伴相隨,竟然比不過那從未見過的外面的世界麼?
所幸顧清嵐走了,還有顧誅。這個有著他血脈的少年,一模一樣的樣子,可性子卻不同。顧清嵐跳脫任性,顧誅卻正值自持。顧越覺得,自己正把顧誅按照自己想像中的顧清嵐來養育,顧誅大概就是老天給他的補償。
所幸顧誅也是這樣長大的。
他俊美,博學,冷淡又無趣。正適合就這麼留在適月山,這麼陪著自己一輩子。
如果不是他離開了適月山,如果不是遇見了左臨心。
顧越:「我殺了這個人。看你還想不想離開?」左臨心:「你殺的了再說。」春溫劍一揮,架在了顧越的脖子上。顧越不閃不避,揮鞭而上,擺明是要和他同歸於盡。
顧誅的長索還在手腕上,他往前一步,橫在兩人中間,長索隔開顧越的長鞭,自己卻抱著左臨心微微後退。
這選擇已經很明顯了。
一時間顧越萬念俱灰,彷彿回到了顧清嵐離開的那一天。留的住人,留不住心,他這一生的心血,終究是白費了。左臨心看他神色黯淡,一拉顧誅:「我們走。」兩人並肩要踏出門外,忽聽顧越道:「聞侍,那一次,是你麼?是你回來了對麼?」
左臨心扭過頭,看見顧越提著嘴角,眼神混沌,似乎是把顧誅當作了顧清嵐。
顧誅不答,顧越就自言自語:「我好像聽見了你的聲音,可是好像又不是。你怎麼會回來呢,你把適月山當作牢籠,迫不及待的要離開,一旦走了,只會永遠都不回來罷,怎麼會回來呢?」
左臨心瞧他瘋瘋癲癲的,面露狂態,有意地擋在顧誅身後,怕他忽然發難。顧誅忽道:「你聽。」
左臨心道:「什麼?」他凝神靜氣,隱隱地,彷彿有金戈之聲慢慢地傳了過來。適月山數百年來都沒什麼外人來,這聲音又是哪裡傳來的?兩個人搶出去一看,除了先前左臨心強制闖進來留下來的痕跡,竟然沒有人了。只有謝歌臺等在那裡,瞧見兩個人了趕快迎上來:「快,適月山下來了人,看裝扮,是容易閣的人。」
山下戒備重重,佈下了陣法結界,但真要闖入的話也並非沒有辦法。
顧誅和左臨心趕到山下,果然是容易閣的人,烏泱泱的一片,和適月山的人一方在左,一方在右,隔著雪橋而立。領先的就是當時見過的遊蕊。
謝歌臺皺眉道:「這容易閣真是陰魂不散。」
遊蕊的目光落在左臨心的身上,接著又往下,看見了他手裡的春溫劍。左臨心挑釁地一挑眉,就看見遊蕊身子微側,露出了身後俊美不似凡人的男人。
楚且殊。
這下顧誅也吃了一驚。當時顧誅和左臨心親眼瞧見公儀鳶抱著他跳了下去,洞穴如此之高,洞外又是風雪肆虐的天氣,楚且殊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從這麼高的地方落下去還能生還。難道?
謝歌臺:「你還沒死啊?還是說,你是個假的,故意來嚇唬我們的?」
楚且殊微微一笑,他似乎很是虛弱,半倚在馬上,輕輕說道:「是我。」這聲音並不大,好在適月山下已有靈界,隔開了風雪,兩邊的人也都寂靜無聲,因此這聲音雖然小,但還是遠遠地傳了過來:「當日跳下去的也是我。只是,鳶兒她最後還是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