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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涼到心底的冷。姜唐慢慢睜開自己哭得紅腫的眼睛。
滿目皆白。
掛起的白幡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燭火搖曳,淒涼悽慘。
大殿中央擺放著一副棺槨。姜唐扒住邊緣,早已哭得腫成核桃的眼睛在看到裡面躺著的沈墨白後又不自覺地流下淚來。
妖有無盡的壽命。短短几十年於她們而言不過是須臾數年,而對於沈墨白這樣的人類來說,卻是永恆。
姜唐伸出手指輕觸沈墨白的臉,冰涼得像是一塊玉。他的頭髮依舊是黑色,但姜唐知道,他的髮絲一打濕就會變成花白。因為姜唐不老,所以他一遍一遍地想盡辦法給自己的頭髮上色,盡力維持著兩人匹配的相貌。
「我知你多年為了我費盡心思,一大把年紀還各種折騰,只是為了陪我長久一點。」姜唐撫摸著沈墨白眼角的細紋,目光溫柔,「但是啊,我已經習慣了兩個人,你突然留我一個我又該怎麼辦呢?」
雖然他沒有說過,但姜唐也能感覺到他對於自己壽命的擔心與害怕,特別是陳曦前幾年的離開讓他更加擔憂。
「母親,夜深了,回去睡吧。」門外伴著夜風進來一個半大的少年,將披風披在姜唐身上。
姜唐按住披風,回過頭看到一身孝服的孩子,她笑著給他正了正衣襟說:「耀兒,你先去吧,母親與你父親說會話,一會兒就回去。」
李泌與程曦相愛多年,育有一子耀兒。姜唐與沈墨白沒有孩子,姜唐又很喜歡這個孩子,遂經過雙方同意,認了他做乾親,算是兩姓子。這個半人半妖的孩子聰穎得很,又自小受其父與沈墨白教導,是個極其有能力的人。
兩家交好多年,早在幾年前程曦之子就已經幫忙接管程府與沈府的相關事務。早慧的孩子也早就感覺到了兩邊母親的與眾不同,畢竟父親們一天天老去,母親們的容貌雖經過偽裝卻還是如同二八少女般,性子也是不諳世事。
「那母親可要儘快,夜裡寒涼,要是受寒了,父親定會生氣的。」耀兒知道姜唐的性子,看起來好說話,實則和父親一樣執拗,所以也沒有過多勸說,只是把姜唐的披風緊了緊就離開了。
幾年前,自己的親生父親程曦離世,母親李泌一夜白頭,把自己送到沈府安排好後就自己碎掉了心臟,緊緊追隨父親而去。
現在,沈家爹爹也算壽終正寢,姜唐母親的狀態看起來要比當時自己的親生母親好上太多,耀兒放下心來決定以後自己要好好養著母親。
天氣寒冷,耀兒快步趕到自己的房間。門口的侍從見他回來隨口問道:「少爺回來了?那隻老鼠可藥死了?」
耀兒推門的動作停住,轉頭問:「什麼老鼠?」
侍從疑惑地回答:「老夫人今天說房間裡有老鼠,要了好大一瓶老鼠藥呢。說來也奇怪,這本來不是灑掃的事情嗎,怎麼老夫人親自來要了呢……」
壞了!耀兒不顧身後侍從的叫喊轉頭就往大殿跑去。
他一路狂奔,到大殿內,姜唐還趴在棺材旁,手緊緊拉著沈家爹爹的手。
他踉踉蹌蹌地跑進去,剛剛還和自己說話的人現下已經毫無聲息,嘴角流血。
「母親!」
……
「甜甜,甜甜?」毛團的聲音久違地響起,姜唐睜開眼,哦,原來自己又回到了這片海域。
姜唐提不起來什麼興趣,她懶洋洋地問了句好,就窩在那裡不動了。
毛團倒是很興奮,畢竟好久沒見了。只是姜唐興致不高,看起來還沒有從傷痛中緩過來。
它飛到姜唐身邊,停在她的腿上,問道:「你知道嗎,你的任務本來早就完成了,但是沈墨白就是不肯讓你走,還威脅我。我實在沒有辦法,後臺也聯絡不上,就只好讓你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