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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果然不出所料,女官將寶珞與蕭汐凝分到一處,眾人面帶譏誚,暗忖醫女這廂可是觸了黴頭;誰人不知蕭汐凝才藝決絕,京城貴女眷屬無人能及。
論品階,自然是蕭汐凝先出題,提筆即落……
女官將宮燈詩謎高聲詠念:“月攏紅蕖冉冉香,河渠雜蕪見淒涼。紫月翩躚隱浮雲,可憐萬里糟塵踏。打一句。”念畢將宮燈放至寶珞案前。
眾人細細作想,片刻,竊笑聲輕微響起。蕭汐凝倒是氣定神閒,彷彿那謎題與她無關一般,兀自輕抿香茶。
寶珞也笑,提筆在宮燈上寫下謎底,“芙蓉渠草,乃雲泥之別。”
女官將謎底念出,笑聲更盛……
寶珞自然是看得明白蕭汐凝謎面所言,芙蓉自然便是她,而將自己喻為溝渠雜草,一個是天上潔雲,一個是路邊泥塵。
輪到寶珞寫詩謎,她可是頗費了些功夫,方才作好謎題,由女官接了過去,大聲念道:“土雀腹小難鳴,絞絞長疑居心。無懼不知禽食,子亦曰難養也。亦打一句。”
頓時,蕭氏姐妹面色晦暗,半晌說不出話來,蕭汐凝垂下眼簾,桌案下十指摳緊了衣襟,微微抖動。偌大個園子裡彷彿風也停了,音也止了,猜到謎底的人隱忍難耐,猜不出的面面相覷。這半柱香時辰已到,蕭汐凝竟也咬緊牙關,謎底偏就是不說出口。”
忽而一個脆亮的聲音打破寂靜,高聲說道:“阿……我猜到了,謎底是‘小肚雞腸,乃無知婦孺。’醫女姐姐,不知對不對?”不知是哪家小千金,就這麼將謎底直兜兜喊了出來。
寶珞撲哧一笑,說道:“民女乃鄉野粗鄙之人,不懂作詩,這謎題寫得粗陋了,望皇后娘娘莫怪。”
蕭汐蘭眼角抽搐,幾乎便要拍案而起,蕭氏姐妹尊貴無雙,旁人莫不是看其臉色行事,何曾受人如此奚落過。姐姐做這麒王妃,所受的委屈,她當然是一清二楚。平日裡遣派心腹宮女前來王府,奶媽、湘芩也沒少訴苦。可是麒王無心無力,姐姐獨守空房,她也無可奈何,皇上護著麒王之心,無人不曉,她豈敢去捋龍鬚,念他這一句半句的不是。
而今竟得知麒王在邊關帶回了個醫女,竟敢仗勢對王妃不敬,且更與麒王同吃同住,不清不楚,膽敢欺到正室王妃頭上,她這做妹妹的,早就想會她一會,懲戒一番,替姐姐扳回顏面,一個小小醫女,即便是拿她怎樣了,皇上那方該也不會過多計較。
可是她終究是小覷了她,若只憑這一句燈謎,當場發難,倒是應了她那句“小肚雞腸”了。
於是按捺住怒氣,輕描淡寫地說“無妨”這下一回合的音律樂曲相較,她絕無可能勝出。賜她一杯加了醉夢仙的壺啼烈酒,在醉酒中睡個六日六夜,無聲無息夢斃,旁人也只當她不勝烈酒。
念及此處,一絲噫笑沁出嘴角,何必去與一個必死之人多做計較呢。
應景應節的樂曲,蕭汐凝淙淙琴音響起,如夢似幻,音質清婉,隨芙蓉香花飄散空中,悠悠灑灑,妙不可言,一曲《月宮》奏得是完美無瑕。
所有人將目光凝聚在醫女身上,蕭氏姐妹與醫女之間流轉那道微妙的氣息,慣於心眼算計的宮廷貴人們已是隱隱察覺,不動聲色看這場好戲。
月涼如水,這場喧鬧的夜宴顯然是為她舉辦,怎可辜負這芙蓉花香,美酒佳釀。
寶珞緩緩站起身來,朝蕭汐蘭行了個禮,轉手在腰囊間取出一個陶壎,低眉指尖細細撫過粗陶上每一絲細紋,淺笑而道:“容民女用此塞北壎樂來應和此際此情景。”說罷將壎孔放至唇畔,悠遠、蒼涼的壎音,幽幽響起……
如泣如訴,悲涼滄桑……
這席間多是身嬌柔貴,長於煙雨江南的官家貴女、貴婦,哪時候有聽過這般粗礫蒼涼的樂曲。這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