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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剛才眼睛裡的那一點光亮慢慢暗下來，嘴唇旁邊的肌肉抖動。
&ldo;……&rdo;
夏翠萍想到女兒一進來說的那些話，還有女兒哭紅的眼睛，她又轉過頭，看了看陸焱的神色，徹徹底底、真真正正明白過來。
臉色暗下。
&ldo;哦…&rdo;
&ldo;行吧…&rdo;
夏翠萍輕輕地應了一聲，又往外看一眼，好像還期望什麼的，伸手飛快擦了下眼睛，又摸摸頭髮，說：&ldo;去…去世了啊，去了就去了吧，反正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他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沒什麼。&rdo;
夏翠萍努力笑了下，
&ldo;反正一直都當他死了，沒事。那咱們…咱們繼續吃飯吧。&rdo;
她嘴上這麼說著，一邊走向餐桌，一邊還伸手招呼著顧湘和陸焱。
可一轉過身，她眼淚竟忍不住，一滴滴往下落，她搖搖晃晃坐到餐桌邊，輕輕吸了吸氣，手肘一搭在桌上，又立刻抬起來，捂住眼睛，身體輕輕發抖。
原來那個夢。
是這個意思。
原來那個夢，竟然是老頭子真正的告別啊。
&ldo;媽‐‐&rdo;顧湘跑過去，急忙扶住母親。
陸焱走到他們身側，&ldo;媽。&rdo;
&ldo;媽，爸臨走前，他說，他最對不起你。&rdo;顧湘說。
&ldo;…………&rdo;
&ldo;對不起有什麼用啊！！&rdo;
夏翠萍原想當著孩子的面忍一忍，可是她發現自己一想到那個夢，她就有點繃不住了。
她當時還覺得奇怪呢，夢裡的嵩山老了，頭髮也白了，和他那年&ldo;去世&rdo;時一點兒不像，但是她一眼就認了出來，他就站在那，朝她招手啊，一直招手。
現在想起。
忽然一陣心痛。
&ldo;他竟然沒死！？&rdo;她搖了搖頭，不斷罵道：
&ldo;那他為什麼就不能來看看我們？或者，為什麼不能再多堅持幾天，和咱們見一面呢？&rdo;
&ldo;這死人！！！&rdo;
&ldo;還不如當時死了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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