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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心慌,他想服軟心底卻突然冒出另一個聲音告訴他,這不過是以退為進,是方梨慣用的伎倆。
大學四年,畢業兩年,為了他她連家人都不要了,離開他她能去哪?
是的,就是這樣。
她就是想用分手逼迫他而已,在一起一年多哪次鬧矛盾她不提分手。
想到這,宋予辰慌亂的眸子漸漸平息。
“這兩天事情比較多,你情緒不好我能理解,你生我的氣不想看到我也可以,我現在就走。”
他看著她,隨後抬腳朝門口走去。
出門前又停下步子,道:“但你說的分手我決不同意。”
方梨面無表情,彷彿在說無所謂,反正她已經通知到了。
宋予辰深深地看她一眼,知道再說下去也無益,沒多說什麼抬腳大步離開。
直到宋予辰的腳步聲越走越遠,病房再次恢復安靜冷清,方梨整個人像被抽乾力氣般無力地靠著牆壁滑坐在地上。
她蜷著雙腿,抱著膝蓋,目光空洞地盯著宋予辰剛才站過的地方。
決不同意?
為什麼不同意,她受夠了,他明明也已經煩了,她放他自由還不行嗎!
為什麼非要把她碾進泥裡,看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掙扎,把她手邊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拔掉才肯罷休!
方梨不想哭,這些年眼淚掉得太多了。
但六年的感情,拔起來的時候像剔骨剜肉,是帶著血肉鑽心的痛,如何能忍得住。
她痛恨自己的懦弱,可心底的痛就像一隻大手,揪得她喉間酸澀,眼眶發熱。
淚不是她想流的,是自己廉價地滾了出來。
如今,她連哭都要揹著人,而這些不為人知的眼淚也不過就是一滴水,一片痕,如何價值連城。
病房門輕動,方梨感覺到有人進來,隨著身旁氣流波動,一塊簇新的帕子遞在她眼底。
方梨微微木了木,噙著淚抬眸,琉璃般的水眸裡閃過短暫的震驚。
她的表情呆怔,一瞬不瞬地盯著立在面前的男人。
看著她這模樣,韓璽精緻的長眉攏了攏。
之後,嘆了口氣俯身蹲下,捏著帕子默不作聲的一下一下,輕柔地擦掉她臉頰的淚痕。
他動作明明很輕,卻不知為何能穿透皮肉落在人心上。
每擦一下,方梨的心就跟著顫動一下。
“你不是走了嗎?”
韓璽屈著膝一條腿幾乎跪在地上,黑色的西褲緊繃掩不住大腿**的線條,系在褲中的襯衫隨著他的動作繃直,腰背寬厚又緊實,像他這個人,沉默的時候讓人覺得紳士疏遠,動起來便猶如獵豹野狼,處處透露力量與野性的端倪。
方梨潭黑的眸子緊緊盯著他,良久,他緩緩開口,嗓音低沉:“檀宮的茶點和粥,想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