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漂亮國話事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蛾用口器刺入光源時,整個拆遷隊的液壓鉗突然開始光合作用——他們鋼鐵鑄造的指縫間綻出蕨類植物,履帶碾過的水泥地湧出太古時期的藍藻。
我跪在飛蛾鱗粉構成的事件視界上,看自己左手的碳基細胞正被改寫為弦理論模型。掌紋裡的愛情線變成克萊因瓶頸,生命線坍縮成狄拉克之海上的機率雲。母親焊在子宮裡的柴油機終於停轉,取而代之的是微型宇宙大爆炸在盆腔迴響。
拆遷隊長摘下防毒面具,露出我三十年後的臉。他鏽蝕的聲帶振動出父親臨終的遺言:"我們不是拆遷隊,是時空褶皺的清道夫。"說著將電鋸刺入太陽穴,攪動的腦漿裡浮出1999年全村人簽署的《自願降維同意書》。
飛蛾群開始編織囚禁光子的拓撲囚籠。當最後的光量子被裝進彭羅斯盒時,我的不鏽鋼肋條突然奏響貝多芬《晚期絃樂四重奏》。音符在絕對黑暗中碰撞出虛粒子對,那些轉瞬即逝的火花裡,映照出所有可能性的葬禮。
黑貓用最後一塊磁條割開喉管。噴湧的二進位制血液中,我讀懂了母親真正的遺言:每個存在者都是宇宙的誤譯,而永生不過是無限遞迴的翻譯錯誤。
機械飛蛾停棲在我新生的光纖神經上,它們的複眼正在轉碼我的記憶。我看到自己變成佈滿鐵鏽的紀念碑,矗立在所有時間線的交叉處。碑文是金屬胚胎用液壓衝擊鑽刻下的終極悖論:"此處長眠著尚未誕生的救世主。"
當觸覺開始量子化時,我終於理解了震顫的真諦——我的面板正在與虛空交換虛粒子,每次震顫都是兩個平行宇宙在相互流產。拆遷隊的電鋸聲、母親的焊槍火花、黑貓的發條心跳,全都坍縮成背景輻射裡的白噪音。
在絕對寂靜降臨前的普朗克時間裡,我用光子結晶淚滴寫下新的契約。飛蛾們攜帶著這滴凝固的光,飛向正在自我閹割的宇宙盡頭。它們的翅膀在真空中劃出的軌跡,恰好是母親當年被抹除的工號。
黑暗開始分泌粘稠的時空膠質時,我拆下最後一根肋骨插進大地。這根不鏽鋼肢解瞬間生長成資訊圖騰柱,表面浮現出所有可能性世界的遺照。那些因觀測而坍塌的宇宙殘骸,此刻正在我的骨髓裡舉行安靜的暴動。
---
多年後(如果時間還有意義),當碳基矽基生命都歸於星塵,唯有那根圖騰柱仍在真空中振動。它的諧振頻率恰好是七十三赫茲,與某個失明少年曾用骨盆接收的震顫波完美共鳴。那些永不抵達的訊息,終以負宇宙的形式找到了回聲。
:()驚駭故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