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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硬的說法,說穿了,都只是為了保護尊嚴。
戰士們低頭,看著渾身是傷的同伴,眼中都蘊滿傷痛。對男人而言,尊嚴比什麼都重要,他們盡力在維持同伴最後的尊嚴。
“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弄成這樣?”舞衣低聲問,珠淚不停從粉頰滴落,她沒有辦法止住哭泣。
“他去迎接卿卿,在九山十八澗遇襲,虎帳弟兄們全軍覆沒,只有他一人拖著半條命逃回來。”秦不換用冷硬的語調說道,視線不與舞衣接觸,斯文的態度,如今全轉為冷漠。“另外,卿卿也被擄,下落不明。”他補上一句。
舞衣低呼一聲,用手搗著唇,她既震驚又不知所措,腦子裡一片混亂。
接連兩次在九山十八澗裡遇襲,楚狂等人已認定了,山狼就是罪魁禍首。前一回損失了貨品,她還能勉強大事化小,但這回死傷眾多,連楚卿卿也被擄走,她再也無法開口,辯稱山狼的無辜。
門外又走入一個纖細的身影。喜姨輕聲低呼,筆直地朝傷者走過去。北海烈想攔她,她卻輕輕搖頭,將他推開。
“你們袖手旁觀,打算冷眼看他斷氣?”她不敢置信地問,眉間閃過一絲難過的神色。她伸出手,察看傷口,眼中的希望火苗逐漸滅去。
銳利的兵器貫穿了虎帳帳主的胸膛,就連醫術如神的她,也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因失血而更加虛弱。這青年能活著回到方府,已經算是項奇蹟了。
“我們還能做什麼?”有人粗聲地問。
“至少,你們能讓他好過些。”喜姨輕嘆一口氣。她費盡力氣,抱起重傷的男人,將他的頭抱在胸前,輕輕拍撫著。
低聲輕語從她口中流洩,她喃喃念著某些安撫的話,一句又一句,有著濃濃的溫柔。她的確曾恐懼過、痛恨過這些男人,但是醫者父母心,她不是冷血無情的人。
再者,已有人化去她心上的恐懼,以言行告訴她,並非每個男人都會殘忍的欺凌女人,她的心不再被仇恨矇蔽——
始終站在廳外的女人,紛紛走上前來。她們蹲下身來,伸出雙手輕輕撫著戰士的傷處,輕念著最溫柔的話,氣氛嚴肅卻也溫柔,讓人想落淚。
男人們站在一旁,被眼前的畫面震懾,無法動彈。
只見那對因血跡而糾結的眉,在低語與溫柔的撫觸下,緩緩的鬆開。
“娘——”他喘息著,閉著眼睛,低低喊道,被撕裂的嘴角,浮現很淡很淡的笑。
“噓,沒事了,沒事了。”喜姨說道,撫著他的臉,聲音有些哽咽。她擠出微笑,一滴淚從眼角滑下,落在他臉上。
虎帳帳主微笑,喘息,然後全身僵硬,腦袋一偏。
舞衣以顫抖的小手搗住嘴,剋制著不哭出聲來,眼淚卻不聽話,紛紛滾落,濡溼了丈夫的衣衫。
那戰士是帶著笑容死去的。
喜姨仍抱著那人,很久很久後,當屍首開始冰冷,她才鬆開手,起身離開。
北海烈走上前來,撕下長袍下襬,為她擦去手上的鮮血。她想躲開,他卻不肯鬆手,反倒長手一伸,用力將她扯入懷中,堅持提供安慰。她只是掙扎一會兒,便順從了他,靠在寬闊的胸膛上,無聲的流淚。
“血債血還……”有人低語,聲若蚊鳴。
“血債血還。”附議聲響起。
舞衣抬起頭來,淚眼蒙朧,滿臉錯愕。
戰士的死,喚醒了這些人的憤怒,她花費好長一段時間,勸楚狂打消興兵的念頭,而一名戰士的死,讓先前的努力全部白費。他再也等不及調查的結果,他們全急著要見血!
他們怒不可抑,已經聽不下任何解釋,憤怒會成巨浪,勢不可擋。她再怎麼聰慧,也無法阻擋這些人復仇的渴望。
憤怒的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