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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有三城,分為舊城、新城、聯城。
漕運總督衙門位於淮安新城,此新城是蒙元末年張士誠的部將史文炳所建。明朝自建漕運督院後,歷任漕撫對淮安新舊兩城都有擴建維護。嘉靖年間為了備倭,漕撫章煥又於舊城東北修聯城,使新舊二城合為一體。
萬曆三十三年有倭亂,邊海戒嚴,漕府推官曹於汴又在臨淮西城修了四座敵臺,使得淮安城具備了軍事功能。
這四座當年沒有派上用場的敵臺,如今卻成了淮安城的救命稻草。
叛軍李士元部自辰時開始攻城,其部悍勇之卒以雲梯登城,但屢屢被敵臺上面的福建兵以銃射斃。
攀城不得的李士元迅速轉變策略,叫人將城外漕兵武備庫中搶來的兩架攻城槌和十幾架盾車運到城下,命士卒披雙甲、頂挨牌冒死撞擊城門。
城上守軍發現叛軍準備撞門後,指揮的千總鄭泰忙下令開炮。
福建兵是不擅步戰,卻精通火器,聽到號令之後立時有炮手將正在燃燒的火把對著露出藥膛的火信引子燒去。
“轟”的一聲巨響,一顆實心炮彈正中一輛盾車,炸得那輛盾車當場就四分五裂,木屑橫飛,木輪一下向空中彈去,又瞬間砸落地面,“霹叭”一聲,碎成一團。十數名被叛軍威逼推車的河工或死或傷,地上一片狼藉。
“打得好!”
鄭泰見狀大喜,可話音剛落就聽“轟”的一聲,緊接著便是一袋裝滿泥土的麻袋朝他所在飛了過來,險些將他當場砸死。
轉頭一看,竟是一門炮炸膛!
兩個炮手被彈射上空又掉落的炮管砸中,血肉連著骨頭都叫砸扁,另有十幾名福建兵被炸膛後的炮身鐵片擊中,慘叫連連。
“他媽的一幫廢物,驚死人!”
鄭泰氣的大罵,以為是炮手藥子裝多了,卻不知城頭這四門炮自架上後,已是有二十餘年不曾開過。
“快開炮啊!”
眼看著叛軍的攻城車已經推了過來,炮手們卻一個個嚇得傻站在那不敢開炮,鄭泰急得上前用刀把朝兩個炮手身上砸了過去。
“快,快開炮!”
炮手們反應過來,哆嗦著去點另兩門炮,一點著炮手們卻跟見鬼似的全往兩邊跑,就是鄭泰也不敢站在那。
好在這兩門炮沒有炸膛,炮子成功從炮膛中飛出,砸在了叛軍的人群中。
“慌什麼,城上就四門炮,他們能打咱多少!”
“攻進城,金銀珠寶任你們搶,娘們女人任你們玩!”
“不拼命的,老子把他頭砍下來當球踢!”
“”
除了強攻外,李士元也沒有辦法,這事要怪就怪他的部下們太心急!
淮安城中不知道河工暴亂的事,所以城門會跟平常一樣在卯時正常開啟,到時候李士元帶著叛軍和裹來的河工直接衝就是。
偏李士元手下的兵叫淮安城的繁華迷住了眼,又以為城內的福建水兵和漕兵根本不是他們對手,所以一個個沒等李士元發令就強逼著河工們扛雲梯上城,結果把城內驚動,造成了現在不得不強攻的局面。
可以說是騎虎難下了。
李士元雖急,卻沒有放棄的打算,他相信馬上就會有更多造反的河工趕來淮安城,到時候城內那幫福建兵就得分散四下去守,他只要死攻西城一定能夠得手。
城上的三門炮的確對叛軍構不成多少威脅,頭頂挨牌和幾層木板的河工在叛軍的威逼下一步步向城門接近。
福建兵的火銃不住往下打,但卻對接近城門的攻城隊伍構不成多少威脅。
發現上面的守軍拿他們沒辦法後,就是被逼攻城的河工們也開始興奮起來,喊著號子賣力的將盾車和攻城槌推進了城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