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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不能反的,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莫說是淮安城,就是南京城,陸四也一股腦的殺進去了!
他不是說大話,是真有打進淮安城的念頭,不過前提是他能把運河上這幾萬河工全部鼓動起來。
挑泥的這段時間,他陸文宗可沒閒著。
他觀察過,監河的金聲恆部兵力不是太多,並且不是集中在一處駐紮,而是根據河工分佈區域分散駐紮在運河沿岸。
大致是幾百人監幾千到一萬不等。
這就是說現在鎮壓鹽城縣河工的官兵僅是這支監河軍的幾分之一,兵力可能過千,但也可能只有幾百人。
而河工卻有上萬人!
所以,只要有人勇敢的鋌身而出,將這上萬河工組織起來,賦予他們敢和官兵拼命的勇氣,這一段駐紮的官兵不可能鎮壓住這場河工大反抗。
畢竟,河工不僅人數多於官兵無數倍,更有黑夜的掩護。
只要能衝破附近官兵的封堵,陸四他們就能同其它地段的河工合流,屆時便是一支幾萬人的力量!
幾萬人,哪怕是烏合之眾,也足以在這淮安府掀起滔天巨浪,甚至連那淮左名都揚州城都要為之動盪!
幹他孃的!
陸四決定了,反!
他很清楚做出這個決定的後果,說河工造反也好,說河工起義也好,不管哪一個伴隨的必然是巨大破壞力。
如果事態發展到不可收拾,承平兩百餘年的淮揚地區,很有可能發展到和北方的中原一樣赤地千里。
這對於社稷即將傾覆的明朝不亞於趁你病要你命,對於淮揚百姓也是飛來橫禍。
可陸四沒有選擇,不是他要禍害家鄉,而是官兵逼著他們走上這條路!
不管這件事是不是由馬新貴引起,在官兵向溫順至極,向任勞任怨的河工不問青紅皂白就揮起屠刀,不問老弱,不問男女的大肆砍殺時,原因已然不重要。
更何況,那些官兵本來就是要拉他們到北邊當炮灰!
沒有任何收手的可能,也沒有任何妥協的可能,就算現在陸四帶著他身旁這上千河工坐在地上向官兵投降,等待他們的也是人頭落地。
休要指望那些曾隨左良玉、金聲恆到處燒殺搶掠的官兵能良心發現!
誰都不想死!
沒有時間了,陸四必須馬上行動。
如果不能趕在監河的金聲恆部回過神集中力量鎮壓前,利用浩瀚的河工人潮將他們一一衝跨擊敗;
如果不能趁淮安府城那邊大小衙門還在發懵,不知情況時打進淮安城去,官兵的反撲和鎮壓就會接踵而至,讓人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官員們不會去想河工們為什麼會反,哪怕他們知道是官逼民反也會選擇立即鎮壓,而非是派人來安撫河工,然後嚴厲懲治亂殺人的兵。
陸四相信,不管是那位新上任的漕運總督兼淮揚巡撫,還是運河監軍的主將金聲恆,亦或北邊的劉澤清、高傑他們,甚至是南都的史可法,都會在聽到訊息後的第一時間抽調兵馬來圍剿河工,撲滅這場發生在淮揚大地的暴亂。
殺百姓比殺賊、殺韃還狠的劉澤清、金聲恆之流是不可能給河工任何商量機會的。
他們巴不得拿這幾萬河工的腦袋跟淮揚巡撫,跟南都,甚至是還沒淪陷的北京朝廷要賞賜呢!
也許淮揚巡撫和史可法這幫文官能給河工們一個機會,但陸四卻不幹,因為這幫文官只會一個手段——“只誅首惡,不問脅從。”
從敲響銅鑼的那刻,陸四就是謀反的首惡,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大號陸文宗!
他不是賊首也是賊首!
陸四不想死,更不想大哥、侄子、遠在家